字他的表情便略郑重了些:“你……当初算是潜伏到了我会的核心,却还只能与那里的人单一条线递送消息。直到如今,知晓的阶级最高的人,也不过是分号大掌柜。这许多年来咱们怕的是什么呢。”

    “怕的不是他们出面,而是怕他们不出面。咱们,起先是往玄门修士中、妖魔中渗透。可他们,起先便是往天下的亿万百姓中渗透。直到前些年,咱们大致掌控了玄门,再要掌控天下的时候,才意识到,天下人当中,早已经是他们的势力,很难再插进脚去了。”

    “倒是聪明。”苏玉宋低沉地哼了声,“我会的历史纵比玄门要短,可也算万古长存了。然而那木南居只不过现世一两千年罢了……如今却已经叫我们忌惮。无非是因为他们、李云心,走的都是一条路子——并不去挑战修行人、妖魔,而在世俗间埋下许许多多的伏笔。凡人无用……但倘若亿万凡人……便也是相当可怕的力量了。”

    “那木南居主人神秘莫测,即便如今是我……也只是这么一个名字而已。想来瞧上李云心,也是因为他们行事的风格极相似。这一次杀李云心……也正是要慢慢地杀。”

    “倘若那木南居的人真来救,我倒是求之不得。如今我们在往世俗中渗透,他们也在往修士中渗透。也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在云山上立足未稳的势力统统揪出来——那时,细柳,你就不必再做什么细作、也再不必遮遮掩掩的生活了。难道你不开心么?”

    辛细柳沉默一会儿,闷闷不乐地说:“开心吧。”

    说了这句话,又想了想:“我走了。”

    说罢转身便走。卓幕遮便叫:“你去哪儿?”

    苏玉宋拉了她一把:“随她去吧。过些天就好了。”

    说了这句话,他却也一拂衣袖,将那观瞧李云心的镜子拂去了。然后抬步也走:“我去后面。”

    卓幕遮便晓得他所说的后面,是指关押书圣劫身处。因而轻叹一声:“到底叫你把他抓了来。但另一位……却不知究竟那里去了呢。当年他们两个的神魂被我们击出肉身,明明瞧着是并一道走的。可这些年却只见他活动,另一位,杳无音讯。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她口中的另一位,自然是指那原本叫“卓幕遮”的女剑圣。苏玉宋听她这话脚步便缓了一缓。略想了想,宽慰她:“我知你现在是在担忧。你是在担忧……四日之后的情况。但我午间已经去了一次长老那里,他们已经应允了。”

    卓幕遮一愣:“应允我们出山?”

    苏玉宋便笑:“岂有这样的好事。”

    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倒轻叹一口气、背了手,在这宽广空旷的大厅中踱了几步,感慨似地说:“唉。想来这一千年,当真是……哼。”

    “长老们都是天人降世。哼……天人。在天上无所不能,从未将我们这些凡间人放在眼中。但到了世间神通受限,反倒比我们这些凡人更怕死了……从来只躲在幕后,绝不亲自露面。咱们两个得了这两具肉身,成了圣人——”

    “于是将我们两个也列为了长老。嘿,你我心里都清楚。一则是因为这些年来我们处理人间事,势力已渐大,游魂们也成了气候。咱们两个在长老那里,已不算是无关轻重的小卒了。另一则……我们两个在一千年间都被禁在这小云山里……只怕是长老担忧咱们一旦去了外面,便不受约束了。”

    他感慨的这些话,似乎从前已经说了不少次——长老既忌惮他们、又离不开他们。因而只好将他们两个禁在这小云山中出不得、叫他们坐镇指挥——因而卓幕遮皱眉:“怎么又忽然说起这些了。”

    苏玉宋便冷笑:“所以说的就是——我自然不能对他们说,我们要出山。我如此说,他们必然不允。因而我说的,是鬼帝的事。”

    他提点了这一句,卓幕遮愣了愣。但很快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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