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顿了顿,抬手指一指天边的黑塔,“主动到,不但能破了黑塔。甚至还能一路追击到通天泽里、杀上云山去,完成数万年来从未有妖魔达成的旷世伟业,然后再想,到底还要不要什么妖力、魂魄——这岂不是更妙的么?”

    他所说的这一切颇具诱惑力。但睚眦只冷冷一笑:“如此说,你这凡人,有法子破去黑塔?”

    张召忠亦笑:“黑塔乃是一件道器。包含两件法宝。一为十尺黑风锏,一为红珠。想必通天君已使人试过那宝物的厉害了——它扼守在往通天泽的去路上。一经全力催动,立时放射出致命的红光来——就连精钢都会在瞬间化为雾气。如果放开大军去攻,只怕顷刻之间就要损伤过半。但要越过这黑塔直往通天泽去,有限的大妖却又会势单力薄,被玄门中人以多打少——这不是通天君的忧虑?”

    睚眦的脸上终于现出明显的惊诧之色:“你这凡人,竟连这也知道。”

    “我们有许多人潜伏在云山。我们知道的事情远比这些更多。”张正忠正色道,“在击垮玄门这件事上,木南居与通天君有共同的利益。”

    睚眦听到这里,细细思量一番,又看了看天边。

    “你的一刻钟到了。”他沉声道,“但你侥幸赢得一命。今夜你就待在这里——倘若能活到明日,本君清晨再来见你。”

    说了这话再不停留,转身便落入洞中去。

    再过一刻钟的功夫,天完全黑暗下来。

    于是……这张将军身周黑暗的林中,便渐渐出现许多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但他还是不慌张。从腰间将腰刀抽出了,搁在手边。又拔出匕首,自腰间解下水囊和饭袋。一边警惕地观瞧四周动向,一边慢慢吃喝起来。

    林中的许多双可怕的眼睛,有些是属于野兽的。另一些,则是属于妖魔的。

    但……整整一夜的功夫,竟没有任何一个妖魔来袭扰他。这张正忠便晓得,无论睚眦究竟因为什么缘故将他留在这里过夜,必然还存了这样一个心思——他此前说通天君座下的兵将不听调遣……他便要自己在今夜看看,那些妖兵妖将到底如何。

    于是他晓得,这位通天君在妖魔当中的威势的确极盛。哪怕一句话都没有吩咐——但只要没有明令众妖将自己杀掉,他们便一个都不敢动。

    如此,一整夜过去了。

    当第二天睚眦再一次出现在张将军面前的时候,这位老将军已遍体鳞伤,面目几乎被血污遮盖。而他的身边,那块大青石周围则横七竖八地躺了十五具野狼的尸体,更有一头色彩斑斓的吊睛猛虎!

    睚眦挑了挑眉,看起来心情并不坏。绕着老将军走了一遭,才道:“原来你也是有几分本领的。那么,今天有什么话对本君说?”

    张将军便长出一口气,抹一把脸,重新落回到青石上坐了。并不抱怨自己身上的伤,也不提昨夜猛兽来袭的事,只仿佛是两人前一刻还在谈话,如今又重接上一般、没有半分犹豫地直入正题:“今日,我是要告诉通天君破解黑塔的办法。通天君得此计,便足以冲垮玄门的第一道防线。此后——通天君还想要求败局、或者打算更进一步,就是您自己的选择了。”

    睚眦点头:“你说。”

    张将军便微微一笑:“要破这黑塔红珠,说很难,也不很难。难是对天下其他的妖魔、修士而言。不难,则是对龙族而言。如今业国境内齐聚九位龙子,能活动自如的便有八位。这八位统领天下水系七分——若说起行云布雨来,便是圣人也远比不上。”

    “我所说的计谋便是——风雨。以及风雨,破去黑塔之上的红珠。”

    睚眦微微一愣:“风雨?”

    “正是。”张正忠沉声道,“诸位龙王合力行云布雨,那红珠的威力便要大减——你们座下的妖兵妖将便可正面冲击过去。在大风雨中高阶的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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