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身后的船楼上看!

    陆白水已经不见了。那四个腰刀出鞘的亲兵也不见了——但有鲜血从二层的廊上流下来。

    即便一时间头脑里还没有清晰的念头成形。可寒意已经本能地顺着脊梁一路爬上来……他们似乎……中计了!

    这念头一生出来,又发觉另一点异常。

    此前他在甲板上呼喝布阵,那些甲板上的人也都奔走呼号。虽说杀了四五个立威、到底叫他们安静下来了……可也不该像此刻一样安静!

    ——甲板上,只剩下三四十个人了。多是商旅,以及几个真正胆小的水手。余下的人……都不见了!

    他立时叫道:“御敌!!”

    说了这句话,忙又补充:“注意身后!”

    但艨艟号这样大。本是约莫敌舰会撞上本舰舰艏,因而他与半数的亲兵都在船头附近——他这么一喊,命令可不能立即到达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

    于是杀戮开始了。

    实际上是很轻松的——本舰原本预计载员二百。其中四十六人是商旅,余下的都是海员。总督府亲兵强行上舰,就多了七十来个人。

    而今船头聚集了三十多人,余下的四十多个在船腹、舰尾处御敌。

    先是海里出现了海线,吓众人一跳。接下来又发现海沧号反了水、要来撞击本舰。一旦被撞落水,立即就要殒命。因而这些亲兵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海沧号的舰艏那群人身上了——此前本舰上这群废物的丑态都瞧见了。不指望他们御敌,只要别捣乱就好!

    但现在就是这群废物要了他们的命。

    ——在旅帅发现事情有诈的同时,藏在船楼后的人已手持长枪冲了出来。也并不和训练有素的官兵搏斗,只举枪就刺!

    头一轮就有七八个连头没都转的亲兵被扎了个对穿。余下的都持着短刀,反应过来也应对不及,又死掉七八个。终于觉察事情不对打算反击的时候——从背后偷袭的人数量足有他们三倍!且都并非乌合之众,进退配合竟是相当娴熟的。

    原本就是偷袭。人数、武器、气势、地形都有优势,哪里有什么反击的可能?

    两三息的功夫,扎死的扎死,推下海的推下海……艨艟号的亲兵便报销了一半去!

    惨叫声接连传来,可到这时候,旅帅、谢生要去救援他们也是不可能了——舰艏处连带这两位共计三十八人,也被包围了。

    包围他们的也还是舰上的海员——大多数是从惊涛路的牢狱当中释放出来的。但如今脸上的神色肃穆冷静——甚至比这些总督府亲兵还要冷静。他们手持的长枪,依着李云心的看法,足有四米长,由两个人端着。枪头削尖、用火烧了。扎起人来杀伤力也极大,对付没有穿铁甲的亲兵们更不在话下。

    舰船出海,船上总要带木料用来修修补补。而今那些木料就成了武器——更叫人吃惊的,则是使用这些武器的人。

    从变故发生到结束,不过用了一刻钟的时间罢了。

    总督府的亲兵、连同那位一直没有出手只冷眼观瞧的谢道长都成了瓮中之鳖。谢道长不好说——余下的,只要这些手持长枪的战士一个齐齐的突进,他们就要被赶下海里销蚀成血水了。

    旅帅似还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他瞠目结舌,不晓得说什么好。又猛地转头去看海沧号——

    原本要直直撞过来的巨舰,已经改变了航线。

    又过一刻钟之后,两艘船险险擦过,重新变成同向而行。海沧号舰艏那些人爆发出一阵喝彩声。人群分开,又将三十几个总督府亲兵推到船边。那旅帅猛然醒悟他们要做什么,正待出声……

    噗通、噗通,如下饺子一般,被捆绑着的亲兵都被推下了船、落到毒水当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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