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界有些认同感?还是说因为我重新凝聚过神魂,所以做通道会出现什么问题?”

    陈豢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没答。而是说:“金鹏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呢?”

    李云心眨眨眼。他觉得陈豢刚才那些话该别有些深意……可又一时间领会不到到底是什么。

    她是画圣……自己所用的画道是被沈幕创造出来、又被她发扬光大的。“变粗了点”、“附上些什么东西”……是在说他可以从这个世界带些什么回到另一个世界去么?用画道的手段?

    可是要带什么?

    是指……将这个世界收入画卷中带回去么?

    但他早已经知道了呀。

    然而他没有再追问。聪明人之间相处,有些话用不着说就该晓得是怎样的结果。陈豢既然将一件事说得含混不清,就不会再给他更明确的答案了。

    她托生来这女童身上,说为的是不叫“那边”的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那么她说了却又没有说明白的这件事,也是不想叫那边的人知道,因而才含糊其辞么?

    李云心只得将这事暂记在心里,才说:“可以试着对他透露些真相。看他舍不舍得放下现在拥有的那些东西。如果可以……倒用不着再起争端。至于他的太上身——”

    他说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

    沈幕要赵锦来到这世上,就得需要一个太上之身做容器。金鹏是个好选择。形体的变化这种事,稍有些修为的人都做得到。得了金鹏的太上身,以画道手段将其变化成个女人的身子是挺简单的事。虽说这种变化不能持久,但这个“不能”也是指几百甚至上千年的时间。

    沈幕那样的人该不会在乎的。其实除去“这身体以前的模样”这种念头之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画圣说了那些含义莫测的话又立即提了太上……是指这个?

    叫他在为赵锦幻化这身躯的时候,额外加点料?

    譬如叫她忘了沈幕、或者对他不再爱慕、关心?

    可……这是她行事的风格么?

    他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脑袋更乱了。

    陈豢就笑了笑:“用不着问。他不会的。救赵锦这件事……唉。你想救就去救吧。这也是你的选择——你想要选择拯救这个世界,就得把沈幕安抚好。要把你送回去,还得靠他。”

    李云心只得说:“可你之前似乎不大想叫赵锦来这儿。”

    陈豢便叹了口气:“也只是我的想法而已。这世上选择这么多,不是每一个都对自己有利的。我没法儿干涉你们,就只能等着接受了。”

    ——李云心意识到她又丧了起来。这也许是她那个文明当中的人所独有的某种气质。负面消沉的情绪与极度的责任心交融在一处,形成一种奇异的和谐。实在要打个比方的话,其实有点儿像他那个世界里的一种情况。

    一个年轻人在大城市拼搏,竞争激烈、生活不易,然而拥有了强而专的的技能。后来拗不过父母之命回到了家中小城,若要说做本分工作,是极出色负责的。但除此之外就缺了动力和激情,变得消沉起来了。

    谢生虽没这么丧,可看劲头该与陈豢刚来这世界时是差不多的。两者所不同的,大约仅是因为人品问题所造成的差异。

    可其实如果再除去性别差异而带来的不同的话……

    似乎也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