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耿巡察。
董知府看经义,冯院君看诗词,周主簿看请圣言。
不多时,董知府在童黎的经义下用红笔简单地写了两个字。
乙中。
耿巡察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这个评等很客观,童黎的经义才华不错,破题也足有乙上的水平,但后面的部分就一般了,不过在秀才之中仍然鹤立鸡群。
耿巡察冷眼旁观,现在的评等只是待定,除了请圣言,最后诗词和经义的评等最高者无论是哪一等,哪怕是丙,也会改成甲等。
另外两名考官也相继做出评等。
童黎的请圣言、诗词和经义分别是乙下、乙下和乙中。
之后三人交叉判卷,都没有发现问题,最后的评等都和第一位考官一样。
三位考官正常情况下会夸奖童黎,毕竟三乙不常见,如果不出意外,这人必然会是一府茂才。
不等三位考官开,开口,耿巡察道:“不错!你们三人还算公正。”
三人相互看了看,开始判第二份。
字迹仍然不是方运的。
三个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而耿巡察的笑容更大。
不多时,第二份的评等出现,分别是丙上、乙中和乙下。
耿巡察道:“这人的经义评等和童黎一样,但童黎的经义才气高了四寸,不如童黎。”
三人一句话不说,默默地进行第三份试卷的评等。
依旧不是方运的。
三个考官的脸已经和黑锅没什么区别,不过三人有文胆在身,哪怕心情再差,也不会因此胡乱评等。
第三人的评等是丙上、乙上和丙上。
耿巡察再度评价道:“此人诗出出县,才气一尺一,可得乙上。第四人的字迹我看到,应该是方运了。”有圣人俯察天地,有些话说了无伤大雅,毕竟三位半圣才是真正的考官。
三个考官带着复杂的心情开始阅方运的试卷。
请圣言、诗词和经义一分开,三人的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一丝绝望。
方运的经义之上只有极淡的才气,连一寸都不到。
“继续吧。”董知府轻叹一声,开始看方运的经义。
看完最前面的破题,董知府大声道:“好!我为考官十数年,第一次见这等巧妙之破题!若后文不差,我必然给甲等!”
另外三人立刻看过来,耿巡察也伸长了脖子看。
“妙!连我都不如!”
“大才!”
耿巡察脸上的笑容消失。
董知府慢慢道:“才气是诗词的唯一衡量标准,但并非是衡量经义和策论的唯一标准。尤其是先秦的先贤、孔圣弟子,他们的经义经常毫无才气,但却蕴含大道理。武国的大儒衣知世考举人的时候,经义只有区区三寸才气,可仍然力压众人,获得甲等。”
耿巡察知道董知府这是在说给他听,也不回应,继续往下看。
四个人慢慢看下去,耿巡察的脸越来越阴,而三个考官的表情却越来越丰富。
“我若是董大人,第一个评语一定是‘结构严密’!这个方运,从破题开始,下接冒子,之后原题,异常流畅,真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哪怕是一国状元,单论结构也不能更好了。”
“破题巧妙,结构严密倒在其次,我最喜的则是关于禅让、世袭和众选的发展,禅让和世袭是大礼,有礼之变,可他从中发掘出其义,义也在变,和破题遥相呼应。这篇经义若是才气有问题,一定是出在他假设出来的众选。他虽然无力假设一个与禅让和世袭同等完善的众选制度,但却明确指出平衡和稳定之特质,极其符合我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