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知道他担心他再中蛊,点了点,没说话。

    两人无声地将一壶酒喝空,空气里是宁静的味道。随手两人都不说话,却并没有谁感觉不自在。周博雅又坐了会儿,忆起明日要早点启程,他便将手里的酒壶啪一下丢出去。只听那瓷壶在瓦片上咕噜噜滚了一路,落到地上,啪嗒一声巨响,碎成了残渣。

    回头看了一眼,并无伤着谁,于是晃悠悠地准备下去。

    然而才走了两步,便被沐长风唤住。

    周公子回过头,不解。

    就见沐长风从怀里掏出一个玄色绣金纹的荷包,啪地一下砸到周公子的身上。他将脸偏到一边,不去看眼前之人。仰头喝一口酒,嗓音十分低哑:“这是给弟妹的谢礼……博雅,替我多谢她救我一命。”

    周公子捏着荷包的手紧了紧,须臾,他淡淡一笑:“不必太客气。”

    沐长风勾唇笑笑,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上,神情落寞。

    ……

    次日一早,周博雅便协同郭满一起,启程北上。

    熙熙攘攘的城南街巷子,别院门口一队六辆马车排成长条在别院门口等着。下人们正一丝不苟地检查随行物品,以便一个不漏地全部装着携带。

    沐长风天都没黑就出门了,周博雅正与郭满在别院门口低声说话。特意前来送行的雾花,一张脸全蒙在面纱中。身上还是一身苗女的打扮,腰间坠了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此时她双手抱胸,面色古怪地打量周公子上下。

    须臾,她没忍住问:“周大人与夫人圆房多久了?”

    苗女生性坦荡,问话半点不知遮掩。一句话出口便叫许多人红了脸。周博雅见郭满面上有些尴尬,将她环在怀里皱着眉反问:“你问这个作甚?”

    “没,”雾花耸耸肩,“只是你们看着十分恩爱,夜里也总折腾,该怀上的应当早就怀上。我只是很奇怪,为何夫人没有半点受孕的迹象?”

    周博雅嘴角抿了起来。

    郭满这时候也听见了,抬起头:“我们圆房两年多了。”

    雾花点点头,没话说。她的一张脸被面纱罩着看不清神情,只看到她头动了。须臾,就听雾花突然道:“若是周大人不介意,让小女把个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