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我爹是个爱竹之人,最是喜好在院落栽种各种品种的竹子。说来郭家竹林有好几处,每一处根据竹子的不同,都有不同的布置。”

    郭嫣嗓音甜腻,若是故意放软了嗓音说话,听着外的黏腻。“这儿栽种的大部分是紫竹,有小半部分的黄竹……他们文人讲究分品种。可在我看来,竹子不都长得一样么?”

    她说完,不待郭佳插嘴,自顾自地先咯咯笑起来。

    沐长风没应她声,只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郭嫣见他笑了,却仿佛得了鼓舞一般滔滔不绝地开了话匣子。她一会儿提及前院的湘妃竹竹林,说湘妃竹的斑点又并非是湘妃色的,取了这名字真怪。一会儿又说起郭昌明院子里龙竹长跟野草似的,没有花儿的娇艳,矮矮的,实在看不出那儿显出气节。

    那娇嗔的语气,爱娇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沐长风有多熟赧。

    郭满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左看看喋喋不休的郭嫣右看看插不上话脸色僵硬的郭佳,两人的目光俱都忽视了郭满,直勾勾奔着沐长风而去。郭满顺势看向沐长风,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这画面有种莫名的喜感。

    现如今,古代的姑娘都已经这般直白了么?还是说,沐长风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叫这两人都不顾及姑娘家的矜持,司马昭之心了?

    ……不过,沐长风似乎,确实有这个资本。

    沐长风比郭满更敏锐。这种觊觎的目光,他自十三岁后不知看过多少。眼观鼻鼻观心的,傲气的沐公子对两人的炙热目光全然只当无物。

    他一口饮尽手中的茶水,复又将空杯子递给郭满,忽然道:“劳烦六妹妹再斟一杯。”

    郭满一愣,感到两道尖锐如针的目光瞬间刺向了她。郭满放在石桌上的手僵硬了,没伸手去接。只是抬起头迎向郭嫣郭佳,郭佳郭嫣已施施然移开目光。

    郭满只得转头看向沐长风,沐长风这厮仿佛毫无知觉。

    修长的大手轻轻将杯子放到石桌上,缓缓推至郭满的跟前。因着推杯的动作,他的上半身也顺势向郭满的这边凑过来。

    “阶前老老苍苍竹,却喜长年衍万竿。最是虚心留劲节,久经风雨不知寒。伯父爱竹,自是十分欣赏它不屈的气节的。”沐长风好似只是感概,冲郭满道,“六妹妹,请恕长风孟浪,竟忘了开宴的时辰。不知这个时辰去,前院男宾是不是都到了?”

    郭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当然知道父亲爱竹是以此标榜自己气节高洁如竹,她如此说,不过是想在沐长风心里留下一个天真烂漫心口如一的印象。

    “差不多吧。”郭满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拿起茶壶替沐长风斟了茶,推过去。

    弄巧成拙的郭嫣一口血梗在喉咙,且不管没插上嘴的郭佳满脸讽刺。沐长风这作死的,接茶水之时偏要冲她笑。

    迅速看向对面两人,果然见两人幽幽地盯着她。

    郭满:“……”

    沐长风却又是轻轻一笑,端起来一饮而尽:“这样啊……那沐某也该起身了。今日多谢六妹妹的悉心招待,竹林的风景正好。”

    说罢,他站起身,颀长的身姿更显挺拔:“郭姑娘你们聊,沐某先行告辞。”

    弹了弹衣袖,不必下人引路,他便大步离去。

    ……

    自竹林不欢而散后,姑娘们便再没遇到过沐长风。

    郭嫣等几个姑娘不死心,厚着脸地尝试去二门处转悠。然而转悠了四五趟,直到傍晚郭昌明的寿宴都散了场,才打听到沐长风只饮了一杯水酒就早早告辞了。郭嫣再憋不住心里的火气和委屈,掩面就跑去正院找金氏哭了。

    且不说她如何与金氏添油加醋地将这笔账一股脑儿算在郭满头上,母女二人又是如何商量着给郭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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