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担忧自己身上的‘瘟疫’传给表弟,催促吴厚山快走,现出死时的情景,才破除了这种鬼术幻境。
“原来我们竟然已经死了……”
大家说不出的失落、难受,最是难受的,就是再见亲人时,已经阴阳相隔。
“进峰哥哥……呜呜……”
吴厚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他握在手中的那只酥油果儿,随着沈进峰的‘现形’,而突然干瘪、变黑,最终化为一滩黑沙,从他胖呼呼的指缝间溜走。
“太可恶了!太过份了!简直天理难容!”
老道士气得浑身直抖,咬牙切齿的道:
“整个沈庄,已经全部……全部……”
哪怕他是修道之人,常年与鬼神打交道,早就看破了生死,可在听到沈庄出事之后,依旧说不出的心中难受。
沈庄自当年被屠之后,发展至今,人口比百年之前还要多。
若是整个庄子出事,死的人数哪怕是以老道士性格之沉稳,都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
回应他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隔了许久之后,吴婶身侧的一个男人突然伤心的哭了:
“我的爹娘、妻儿都在沈庄之中……”
他说这话时,语气颤得很厉害,显然是克制着悲伤:
“我跟阿芦搬进沈庄时,是因为想着此地发达,工作机会也多。”
“她说这里各式各样的布匹、丝绸,有全国最好的绣工、花样,进了这里衣食不愁,将来我们肯定会发达,儿子未来也有好出路……”
一家人奔着更好的生活,才不惜一切代价搬了进来的。
“爹娘跟着背井离乡,原本接他们来是想要过好的生活,让二位安享晚年的。”
“想要让我的儿子未来衣食无忧,若是早知如此,我们便是穷苦也过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最终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们跟沈庄无冤无仇,既非沈庄人,祖上也不曾有瓜葛,就算城里冤死的鬼,也该冤有头、债有主。”
“天老爷啊,您开开眼吧……”
“……”他坐倒在地上,拍着腿痛哭。
一会儿哭父母,一会儿哭妻儿,悲痛得无法自抑。
其他无论是寻亲访友的,还是家在沈庄的人,听了他的话,尽皆轻声泣涰。
老道士既是怒火中烧却又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看到这样的惨状,也唯有不住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