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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四目相对,都像是在暗自打探对方虚实。

    宋青小先前拨水的举动想必早被这年轻男人看在眼中,所以此时他并不惊讶,反倒像是只看到了一桩无足挂齿的小事。

    而宋青小也没有遮掩的意思,相叔老奸巨滑,又心思极深,与玉仑虚境的人之间不知有什么交易,自己在路上的表现,恐怕不用这年轻人问,他便会主动一五一十的交待出去。

    因此她坦然的也打量着这青年,目光直接到近乎放肆。

    与其他几个或虔诚、或不安、或忐忑的相叔、青年相较,她的表现无异是极为惹人注意的。

    那青年似是对她放肆的目光并不在意,与她对视了半晌之后,随着跪趴在地上的相叔迭声的尊称,他才终于缓缓开口:

    “没想到这等偏僻之地,今日竟来了客人。”

    与他年轻俊雅的外表极不相符的,是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倒是带着少年人的清亮,但语气却平稳、和蔼,仿佛如沉淀多年的老酒,带着一股悠久的气息,像是已经看破了许多世事,带着一种诡异的时光年轮的感觉。

    俊美少年的话令相叔及船上的三个年轻人都愣了一愣,据相叔所说,他每月都来,几十年间往返此处无数次。

    更何况从他对待少年的方式便可以看出,他对少年敬若天人,而少年对他态度寻常,不冷不热,不像客人,倒更像是一个奴仆似的。

    少年嘴中所提到的客人,自然不会是相叔。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对着宋青小,并没有关注到其他三人,仿佛那几个青年无足轻重,不值得被他正视对视,所以他所认为的客人,自然也不会是这三人。

    相叔直立起身,那张狰狞可怖的脸上露出一丝讶然之色,显然没想到,这一路以来令自己头疼异常的女娃,此时一来之后,竟会被这青年尊为客人。

    只是片刻的失态之后,相叔又重新匍匐在地,维持先前恭敬异常的跪式。

    俊美的少年说完这话之后,这才含着笑意将目光收回,看了面前的相叔一眼:

    “辛苦你了,相仡。”

    他的话对于相叔来说,便如同无上的奖励,当下激动得浑身发颤,以额头点地,失态的嘶声大哭,竟然像是无法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