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遇见楚维琬时,她清丽脱俗模样便镌刻心头,虽只远远隔着湖面相望,也足够叫他移不开视线了。
他不是心思不定之人,从小到大,他都清楚自己要什么该如何去做,既然心动,便不愿意错过,却不想母亲比他下手还快。
可这门亲事在王府里没遭受什么异议,等入宫里时,是叫太后拐着弯儿驳了的,要不是他自个儿和崇王妃都格外坚持,长公主也做了几回说客,也不会有了楚维琬入宫里的机会了。
太后那儿本就存了偏颇,这事儿一直压着,直到圣上要让他再去边疆,为了安抚崇王府才下旨成了这亲事。
这一些事情,世子都不打算与楚维琬细说。
在掀开盖头的那一刻,见到她羞涩中带了明艳的笑容,那些事情都不再重要了。
除了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也可以如牡丹国色一般艳丽,这是他的新娘。
世子的心思,楚维琬自不知晓,她与灏七太太说完了话,又冲楚维琳笑了,才随世子上了马车。
回门礼一过,喜事也就办完了。
黄氏看着马车走远了,不晓得是提着的心总算落下,还是舍不得女儿嫁人,脚下一软,要不是丫鬟们扶着,几乎摔坐到地上,红着眼睛去握灏七太太的手。
灏七太太亦是感伤万分,叫楚维珠姐妹劝了许久,才总算收了眼泪。
一旬后,灏七太太一行出发回旧都,楚维琳去送行,灏七太太搂着她柔声道:“常家那个哥儿是在翰林院吧?要是将来他外放了,你随着他一道经过旧都,就来看看我,住上几日。”
楚维琳点头应下。
等回了清晖院,看着灏七太太留给她算做是添妆的首饰头面,她又想起了那番话。
外放,随着去任上……
这样的念头不是没有冒出来过,对她来说,比起在常府大宅里面对老祖宗和大赵氏,不如学涂氏一样在任上,虽是样样事情都要自己操心,但总不用受些指手画脚的为难。
只是这些念头在从前时她没有深入想下去,现在细细琢磨起来,倒不失为一条好路子。
总归是要和常郁昀绑在一起过一辈子,不如就选了舒坦点的方式吧。
樟荣院里并没有放松几日,就开始准备楚维瑢的婚事。
也许真的是日子一日比一日近了,楚维瑢也没有再露出些哭泣悲伤的样子来,低头赶着女红。
顾氏见她如此,多少松了一口气。
一个是婆家,一个是娘家,她可不想亲上加亲却结出了怨气来。
颐顺堂里,何氏向章老太太禀着上个月三房的帐目,楚维琳就坐在一旁听,她知道这是章老太太的意思,等她嫁人之后,婆母不在京中,常府二房的日常事务都要由她来掌控,这会儿不多学一些,到时候难免手忙脚乱。
六月里天气热,章老太太毕竟上了年纪,怕冰摆得多了伤身,屋里便没有那么凉快。
楚维琳轻轻摇着罗扇听何氏说话,冬葵快步进来,福身之后为难地望了楚维琳一眼。
晓得冬葵定是有要事要禀,楚维琳正想避开,却叫章老太太拦住了。
冬葵见此,硬着头皮,道:“是五姑娘……”
一听和楚维琛有关,章老太太沉下脸来:“她又怎么了?”
冬葵赶忙摇了摇头:“是有冰人上门,说是想替五姑娘说桩亲事。”
不仅仅是楚维琳,章老太太和何氏都诧异不已,但冰人上门来,没有贸然赶出去的道理,冬葵又说了是紫衣的官媒之后,章老太太点头让喻妈妈去迎,又使人去屏羽苑请了李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