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梢间里,把今日大赵氏院子里的事体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溢哥儿中的毒,当真是永王府里出来的?”楚维琳问道。
常郁昀也不瞒她,点头道:“从前只当溢哥儿是得了风寒才夭折的,后来晓得赵府与永王旧臣牵扯不清,我就有些想法了。今生再遇,那些大夫对溢哥儿的病都束手无策,我想,恐怕就是了,因此金銮殿上我求御医,圣上应允之后,我去太医院里请了曹大人。整个太医院,能辨认这些毒药的人并不多。”
连太医院里都看不懂?
楚维琳惊讶,道:“为何?”
“曹大人师承唐大人,唐大人精通岐黄,当年永王自刎之后,圣上在永王府找到了许多瓶瓶罐罐,但找不到药方,也不知道瓶子里的都是什么东西。唐大人以身试药,一一分辨,以至于失明后病故。曹大人当时陪伴在旁,很多药方和效果都是他替唐大人记录下来的,所以他才会知道要怎么解毒。”常郁昀解释道。
楚维琳并不清楚当初永王府里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毒药,永王为了从弟弟手中夺回皇位煞费苦心。
若那些药能最终用到了圣上身上,他说不定能兵不血刃就入主金銮殿,可惜,棋差一招,在永王动手之前,已经叫圣上发觉,逼得他不得不起兵。
永王兵败,旧臣四散,有人带走了一些方子和毒药,兴许他们也不懂这些东西的效果,大赵氏肯用来做试验,倒是皆大欢喜。
正说着这些,常恒翰和常恒晨到了松龄院。
楚维琳去请老祖宗起身。
老祖宗精神极差,她之前是顶着一口气,一直强撑着,以至于躺下歇息之后,劲头散了,就没有办法再起身了。
“郁昀媳妇,把他们都叫进来,到里头来说话。”老祖宗有气无力地道。
楚维琳应了,请了众人进内室。
常恒晨跟在兄长后头,绕过插屏,乍一看老祖宗的病容,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几十年岁月,大风大浪都经过了。他从没有见母亲疲惫成这样,以母亲的年纪,应当是在家中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再不该为子孙操心。
是他们不孝,连累了母亲。
常恒翰心中也不好受,即便他为了奶娘的事情与老祖宗有些隔阂。但毕竟是亲生的母子两。想到今日情况全因他那惹事的妻子而起,心中越发愧疚难安。
“跟我说说,外头如何了?”老祖宗缓缓道。
常恒翰深吸了一口气。把今日的情况一一说了。
今日早朝之上,就呈了昨日抄没赵府所得的册子,却没有提及勾结乱党之事。
若不是半夜里已经听到了风声,常恒翰只怕已经去替大赵氏的事体走动走动了。可现在他知道,他行动不得。
下午时。一下子风头突变。
赵家与乱党勾结,同样涉案的北城兵马指挥司的副指挥安大人一家老小也下了大牢,安府抄没。
“估摸着但凡牵连上的,这几日要抄没好几家。”常恒翰道。
老祖宗闭着眼睛听完。又示意楚维琳把莞馨交代的事体说上一遍。
常恒晨听到差点害死了溢哥儿的毒药与大赵氏有关,脸涨得青紫。常恒翰面色更是难看,不晓得是为了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的妾室。还是为了大赵氏的心狠手辣。
老祖宗可不管他们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保住常府要紧:“有人想把我们拖下去。”
“圣上会信吗?”常恒翰问道。
老祖宗深深看向两个儿子,叹息道:“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若是官兵到了府门外,我不信我们府上抄不出什么证据来,要害我们的人,可没有那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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