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
柳氏见此,眼眶发红,见常郁昀和楚维琳都望着她,她赶紧道:“总算不是最糟,咱们先回府里去,府里还等着咱们的消息呢。”
不是最糟,那就是还不至于落到抄家灭族的地步,常郁昀暂时松了一口气,翻身上马,护着马车回府。
马车一路行到了松龄院外头。
松龄院里灯火通明,常恒翰和两个弟弟候在院外,见老母亲疲乏,上前扶住了她。
楚伦歆整理好了罗汉床,伺候老祖宗躺下,又垫了几个引枕,让老祖宗尽量舒服些。
老祖宗眯着眼睛,看了众人一圈。
柳氏代替老祖宗说了面圣的情况。
柳氏陪着老祖宗去见了太后,太后晓得她们来意,倒没有拒人千里之外,而后,老祖宗是独身去见皇上的,柳氏没有被传召,就去了贤妃那里。
柳氏并不清楚老祖宗与皇上说了什么,只是后来听老祖宗说,只要常府自个儿拎得清,还有一条活路。
等柳氏说完,老祖宗看了常郁晔一眼,而后对常恒翰道:“赵家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恒瀚,明日一早便上折子吧。”
常恒翰身子一僵,他明白老祖宗的意思,常府要避嫌了,圣上需要他抱病“让贤”,不仅仅是他,连在明州的常恒淼,也不会继续官运亨通下去。
不过,比之大灾大难,这等退让算得了什么,常恒翰晓得轻重,点头称是。
“我们常家风光了几十年,是时候退一退了,起伏难免,最重要的是保持本心,谨言慎行,莫要再添祸事。”老祖宗沉声道,“尤其是郁晖,再闹出从前一般的事体来,别说保不住你,一家老小都要一并赔进去了。”
常郁晖低下头,并不辩驳,道:“孙儿知道。”
“行了,都下去歇了吧。记住,约束自己,约束好身边的人,这个坎儿,只要能走过去,我们常家,在往后,一样能风光。”
老祖宗说完,便让众人都退下了。
段嬷嬷坐在一旁,仔细替老祖宗按腿。
老祖宗缓了会儿,等精神稍稍好些了,低声问道:“都收拾好了?”
段嬷嬷手上动作不停,她伺候了老祖宗半辈子,最晓得下手的轻重,她道:“整个院子里都翻查了一遍,没有再找到什么。”
“还是仔细些为好,毕竟,那一位的心思……”老祖宗叹了一口气。
今日能稳住圣上,与老祖宗的关系并不大,作为臣子,无论表多少忠心,在上位者眼中,都会存了一丝疑虑,太平时还好,一旦到了多事之秋,难免会破坏了平衡,况且,只是赵府落难,还未牵连到常府,老祖宗心急火燎地去,在圣上心底,说不定还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可她又不能不去,赌圣上相信常府,赌圣上会顾及着她这位堂姐,老祖宗可没这个底气。
真正让圣上顾忌的只有太后。
太后是明白人,她不喜欢长篇大论,只问了皇上一个问题,若皇上处在常家这个位子上,会不会去勾结永王的旧部。
答案简单明了。
常府能得的荣耀,已经全有了。
勾结永王,常家做不了九五之尊,依旧是别人的天下,他们只能有一个拥立之功,可常府与其他妄想让永王的血脉承继大统的人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他们有别的选择——柳贤妃的儿子。
小皇子年幼不假,但圣上还在龙虎之年,十五年后,二十年后,这个江山到底会落在谁手上?
常府护着小皇子一步步向前,可比推出永王的那个小儿子来得可靠得多。
兔死狗烹,永王家的小儿子登基,常府前途未必光明,但小皇子若承继大统,柳贤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