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双手,张嘴道:“抱,抱,抱。”
老祖宗的笑意忍不住了,赶紧让徐氏把霖哥儿抱给他,又是亲又是搂的,根本不愿意松了手。
常恒翰挑了帘子进来,见了这一幕,猛得想起了昨夜里常恒淼说的话。
三房的常恭溢跟着他父亲在念三字经了,老祖宗总说他乖巧听话,二房的常恭霖如今是老祖宗的心尖尖,恨不能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他,可他长房,就只有两个姐儿,等再过两年,若还是没生养个哥儿出来……
难道真的要厚着脸皮去跟其他几房,去和族里谈过继吗?
常恒翰生着闷气,面上倒是恭敬地向老祖宗行了一礼。
老祖宗却似没听见一般,只与常郁昀道:“时辰也不早了,一会儿就带霖哥儿去祠堂里叩拜了祖先大人们,就等着亲戚们来观礼吧。”
常郁昀应了,借着霖哥儿的面子提了一句:“大哥和三哥还在祠堂里……”
老祖宗哼了一声,挥手道:“你等祭拜了祖先大人们之后,再叫他们各自回屋里去,免得叫亲戚们看笑话!”
有这句话在,众人的心也就放下了。
伺候老祖宗用了些早点,一行人往祠堂去。
霖哥儿由他爹爹抱着进了祠堂里,楚维琳是女眷,只能站在院子里。
徐氏陪她一块带着,轻声道:“多亏了霖哥儿,不然老祖宗怕是还不会松口。”
楚维琳问她:“昨夜三伯什么时候来的祠堂?”
“从松龄院里回去,匆匆换了身衣服就过来了,我本来想让他在暖和暖和,喝点儿姜汤再走,他不肯,最后好说歹说拿了两个手炉,一个自己用,一个给大伯,这会儿怕是已经凉透了。”徐氏叹息道,见四周丫鬟婆子们都离得有几步远,压着声道,“大嫂没过来呢,今早上又说病倒了,我看她是心病。自己跟自己怄气。”
楚维琳苦笑道:“换哪个不得气死了?难道三嫂你咽得下这口气?”
徐氏面上一红,常郁晓和屋子里的丫鬟不清不楚的,她都已经气得不行了,何况是像红笺那样的情况?面子里子一概都没了,换作是她,一脚就把丈夫踢下床去,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都别过日子了。她讪讪笑了,道:“咽不下,大嫂却又不得不挺着。哎!做女人呐,就是难!说起来啊,五弟妹,我是真羡慕你。还有五叔母,还有二嫂……我是不喜欢二嫂。但我嫉妒她。”
羡慕吗?
楚维琳往祠堂里看了一眼,常郁昀熟悉的背影清晰可见,胭脂色回字暗纹的袍子格外打眼,那是楚维琳清晨亲手替他穿上的。
夫妻和睦。儿子伶俐,又无妾室通房的烦心事,在旁人眼里。她大概真的是值得羡慕的对象吧。
可只有他们夫妻自己清楚,今日这般的美满。是建立在前世的无限失望和痛楚之上的,前世的经历不仅仅给了他们一个新的开始的方式,也让他们懂得了夫妻之间到底应该怎么去相处。
不是把什么痛苦纠结都闷在心里,不是不去正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是把能解开的心结一并解开,相信对方,互相扶持着过日子。
如今的她,有什么事情都会和常郁昀商议,同样的,常郁昀也不会瞒着她什么,敞开心扉了,很多事情就简单了。
若没有前世,就算给他们一个对的开始,也许,这日子一样是磕磕绊绊的吧。
思及此处,楚维琳浅浅笑了:“毕竟是两个人,总要一番磨合的,我和我们爷打小就认得,从前争得多了,来来回回的置气,如今也就不争了。三嫂,我瞧着你和三伯之间,这些日子好了许多了。前两年磨合过了,顺着现在这般走下去,将来也会更有起色。”
这话徐氏爱听,她和常郁晓可没有闹到过不下去的地步,自然想要谋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