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叫六叔母瞧出来,这戏还要一块唱了才好。”楚维琳道。

    楚伦歆心里有数,她私底下也要和常恒晨说一说这事体,在老祖宗眼中,只有二房和三房,才能扛起未来的常家了。

    出了宜雨轩,楚维琳便去清兰园里寻涂氏。

    常郁晚正陪着涂氏说笑,屋里其乐融融。

    楚维琳进去,行礼之后,若有似无地瞄了常郁晚几眼,常郁晚心里有数,撅着嘴出去了。

    涂氏也是通透的,示意伺候的人都出去。

    楚维琳与涂氏相处,自有一股子疏离,两人素来秉承井水不犯河水,适当地做好了表面文章就好。

    涂氏端着茶盏,一面撇着茶沫子,一面听楚维琳说话,待听到那“分家”二字时,她手上的动作停住了,而后意味颇深地睨了楚维琳一眼。

    “我以为,这是顺了太太的心思的。毕竟,咱们是二房。”楚维琳直截了当。

    涂氏又何尝不知。

    长房要承继家业,分家的时候,他们总是占了大头的,其余几房,能分的就这么多,便是撕破了脸去闹,也是这么个结果。

    而且,都是要脸要皮的,怎么能真的为了铺子庄子银子,撒泼打架,你死我活。

    掌着中馈,是一种权利,可说到底,做的事情绝大部分都是替长房操心的,能顺带着放到口袋里的好处,也就那么点儿。

    大赵氏在时也就罢了,如今长房的两位媳妇,卢氏身子骨柔弱,又不是铁腕,非掌家的料子,徐氏倒是个敢折腾的,可她对越过长嫂没兴趣,又缺些经验,不能叫底下人服服帖帖,现在等于就是涂氏妯娌三人在替长房做事一般了。

    若能分家,涂氏其实还是挺乐意的。

    前些年在明州的时候,她和常恒淼攒下不少东西,因着是私房,自不肯报与公中。等分家出去,有些东西也能放到台面上来,再者,她也不耐烦日日与人勾心斗角,不如自己做个当家人,舒服自在。

    再说得深一些,她还要替儿女考虑,柳氏现在瞧着是稳住了,可谁知道哪一天又折腾起来,到时候,一家人都要给她赔进去了。早早离了这里,免得提心吊胆的。

    却不能叫柳氏瞧出端倪来。

    涂氏心里琢磨着,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账册上,她抬起手缓缓放在上头,指尖轻轻点了点,道:“说起来,该裁春衣了。”

    每年这个时候,不仅仅是主子们,府里的下人们也要分新衣裳。

    用什么料子,做什么款式,交予谁家铺子去做,都是有些名堂的。从前大赵氏在时,管事的婆子自然是她的得力臂膀,后来柳氏掌了这些,人手也就换了。

    涂氏从岭西回来后,虽晓得这个采买的口子油水极多,也没和柳氏争过什么,今年倒是可以提一提了。

    第二日,老祖宗总算没有再拦着众人了。

    常恒翰过去请安,老祖宗只是道:“太后礼佛,便邀我陪着听一听经文,也没有旁的事情,不用担忧。”

    老祖宗这么说了,便是有人不信,也没有再质疑什么。

    又过了四天,涂氏主动说起了新衣采买的事体。

    柳氏笑着道:“我看了去年的册子,底下人用的都有定数,只是原先采买的铺子,听说是价格有些走高,我想多比较几家。”

    楚维琳插了嘴进去,笑着道:“六叔母,您是晓得的,原来我身边的宝莲嫁去了穆家,穆家的成衣铺子也是老字号了,做工料子都不差的,不如使人去瞧瞧?”

    柳氏一怔,掩唇笑了:“郁昀媳妇,这是想替宝莲多攒些银子哩。”

    “到底是跟了我好些年了,”楚维琳说得直接,“都是采买,只要东西好,价格合适,与哪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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