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积福的,用一年的陈粮倒没什么问题,可拿霉变了的陈粮来熬粥,岂不是坏了初衷?

    江南鱼米之乡,又恰逢秋收之后,正常采买新米,也不是吃不住的开销,就算是为了省钱,新米入仓之后,去年的陈米拿出来煮腊八粥,也是可行的,何必死盯着前些年留下来的已经坏了的米?

    那样的腊八粥,除了吃不上饭的穷苦百姓和乞儿,谁会愿意领用?

    也难怪第二年再无人参与。

    楚维琳思忖了一番,道:“咱们还是依着京里的规矩,既然搭了棚子施粥,就不要动那样的心思,从初七到初九,接连三日。”

    娉依应了。

    因着常郁昀不在,楚维琳歇得也早,半夜里隐约听见外头风声阵阵,只是她迷迷糊糊的。

    等天亮起身,才发现是落了一夜的雪。

    “明明落了一夜,却没有积起来。”宝槿笑着道。

    楚维琳推开窗子,外头湿漉漉一片,与其说是下了一夜的雪,不如说是下了一夜的雨。

    心里盘算着,这样的天气里,马车行得慢,常郁昀怕是要多费一两日才能到明州了。

    在路途中的常郁昀遇见这天气也是无可奈何,吩咐车把式小心行车,亏得后几日没有落雪,路途也慢慢好走起来,到了第六日傍晚,一行人入了明州府。

    径直到了府衙,差人引着他们往里头走。

    到了书房外头,两位师爷被拦住了,只请了常郁昀一人进去。

    常郁昀便停步扫了一眼书房外伺候的人手,有几个格外眼生,并不是在金州城里遇见过的跟在李慕渝身边的人,他心中了然,入了书房一看,果不其然,端坐在书桌后面低头看着卷宗的男子并非李慕渝。

    是四皇子。而李慕渝背手靠窗而立,神色严肃。

    理了理衣角,常郁昀恭敬行礼。

    四皇子闻声抬头:“你来了。”

    声音不重,语气温和,这么简单的三个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亲近感,仿若两人是故交一般。

    素来以温文尔雅的形象示人的四皇子,虽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可他抿唇微笑时。依旧给人春风拂面之感。

    “这回乌礼明贪墨的案子,是你的功劳,我会记下。回京禀了父皇。”四皇子开门见山,说得直接。

    常郁昀少不得谦逊一番,道:“殿下,臣也是误打误撞。是因为父亲在明州任官时,底下的师爷与乌礼明有过往来。这才会知道些内幕。”

    四皇子闻言,笑意更深了,他放下手中卷宗,望着常郁昀。

    年纪轻轻就以文采誉满京华。连太傅大人都连声夸奖的常家小五,四皇子早有耳闻,又因着常家老祖宗的关系。见过几面,当时觉得他还是一个书生气的少年郎。今日再见,倒是添了几分官场之人的沉稳。

    四皇子含笑道:“不瞒常大人,此次来江南,父皇很是看重。江南富庶,也着实是养刁了一些官宦的胃口,如乌礼明这般的大贪,是一定要除去的。常大人的误打误撞,实则是帮了我大忙。”

    瞌睡的时候有人递了一个枕头来,没有比这更舒心恰意的事情了。

    四皇子一到明州,来迎他的李慕渝就捏住了乌礼明的小辫子,从乌礼明这个贪官到水四儿这个洋货贩子,像抽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样,一连串都抓了起来,四皇子对此刻的进展很是满意,李慕渝把情况全盘托出,并不揽功,因他觉得常郁昀是一个可以“结交”的人。

    四皇子因此把常郁昀请到了明州,此刻细细打量之下,心中也有些了打算。

    常家虽有一个儿媳是小皇子的姨母,但那儿媳并非嫡长媳,太后又与常老祖宗暗示过,四皇子相信,常郁昀不会把宝儿压在那个还在认字的小皇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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