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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起了这些事体,两人便把这半个月来的要紧事体一一说了。楚维琳提到了婉言,对于婉言的境遇,她无比同情,而婉言做出的选择,楚维琳也有担忧。
这毕竟不是后世那种女人离了男人一样可以活得精彩,在这里,在这个社会之中,婉言做出这样的选择,是需要勇气的。
不过,楚维琳也不会生出做和事老的心思来。
不是每一对夫妻都可以“破镜重圆”,杜徽笙入赘了秦家,婉言这个有名无实的童养媳,难道去京中和秦家人争个高下?
这岂不就是生出了脸蛋让人打?
没的这般作践。
只是,京城里的杜徽笙真的狠心决绝到连父母都不管不顾了?
楚维琳吃不准,支着下巴问常郁昀:“你说,杜夫人的那些信,会不会根本就没到了杜徽笙手中?让秦家给拦住了?”
没有任何犹豫,常郁昀就摇了摇头,叹道:“琳琳,杜徽笙既然能抛妻,你为何不信他会舍下父母?”
楚维琳一怔,细细琢磨了常郁昀的话,不由失笑:“也是。”
杜徽笙和常郁昀是同在翰林院里为官的,又是同科,即便彼此不是一路人,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甚至会在酒席应酬时遇见。
京里为官,除非是世仇相见,若不然,就算政见不同,面子上的礼仪还是少不得的。
杜徽笙数年不见家人,晓得常郁昀要到金州任职,但凡杜徽笙有一丝一毫的牵挂,一定会和常郁昀提及,尤其是他的叔父还是金州同知。
别说是捎带银子书信土仪了。杜徽笙闭口不提金州,其中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过往。
就算常郁昀来金州后会听说什么,杜徽笙也不要亲口提及。
想明白了这些,楚维琳对杜徽笙多有鄙夷,对婉言愈发同情:“等婉言的脚伤好一些,还是替她寻份合适的活计吧。”
“你拿捏着。”常郁昀颔首。
因着初八要早起祭祖,这夜两人早早就歇了。
翌日清晨起来。供桌搭在院子里。
不在京中。规矩也就没那么复杂,依着礼数办了,又给府中下人们封了红封。
屋里已经备好了腊八粥。水茯笑着道:“奶奶,要送出去的粥都已经送了,您放心。”
楚维琳颔首,底下人做事仔细又稳妥。她实在省心:“你们几个也轮着去喝粥吧,过了中午就不好了。”
水茯应了。
今日去城隍庙外施粥的是李德安家的。
腊八这个正日子。城中百姓为了沾些福气,能往庙里去的都去了,来棚子里取粥的百姓少了许多,一般都是老幼妇孺和腿脚不利索的乞丐。
李德安家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同知家里的婆子说着闲话。
那婆子是个眼尖的。冲范家棚子外头努了努嘴,道:“这个老婆子倒真奇怪,每家的粥都取了。就是略过我们这儿的。”
李德安家的闻言,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见是一佝偻老妪,叹道:“瞧着也是可怜的。不过施粥就是个你情我愿,她不来取我们的粥,总有她的道理,不用理会的。”
婆子听着有些道理,便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
李德安家的嘴上这么说了,目光却时不时会往那老妪身上瞟,只是对方多数时候背对着她,她也瞧不清那老妪模样。
偶有一刻,正巧四目相对打了个照面,那老妪猛得低下头去,不小心和面前的人撞作一团,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德安家的此时才算看清楚了那张脸,泥泞污浊,长发黏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