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没有?”楚维琳问杜杨氏。
杜杨氏闻言,半晌挤出了个笑容:“伤筋动骨一百天,哪里是这么容易好的。好在,婉言虽然是个拧脾气,这点上还是听进去了。我身边的妈妈隔三差五过去看她,她没有逞强,在好好养伤。”
这么一说,楚维琳也放心不少,道:“适合她的活计,我会仔细挑选,你让她莫急。”
杜杨氏谢了恩。
到了上元那日,楚维琳不能出府去凑热闹,就让常郁昀带着霖哥儿去了。
父子两人吃了晚饭出门,在外头玩闹了快两个时辰才回来。
楚维琳等到他们回府,笑着迎出去,就见霖哥儿由他父亲抱着,手中还提着一只玉兔花灯。
霖哥儿兴高采烈,这一回他玩得尽兴了,街上花灯极多,除了这玉兔之外,方妈妈手中还替他提了四五盏灯。
“霖哥儿说是要挂起来,天天看。”常郁昀笑着道。
楚维琳失笑,这就是小孩子心性,看什么都好,看什么都要,偏偏当爹的还纵着由着。
常郁昀一边喝茶,一边道:“咱们霖哥儿就是这个心性,你还不清楚他?”
想起霖哥儿抓周时的豪迈样子,楚维琳无言以对,越想越好笑,摇着头睨了常郁昀一眼:“你倒以此为荣了。”
说完,也不理常郁昀,转身往内室去。
绕过石榴花开的插屏,外头凉凉的风吹了进来,楚维琳诧异丫鬟们忘了关窗,抬头往窗边看去,突然就愣住了。
窗户微启,凉风就这么吹进来,天空无云,只一盘圆月点缀当空,月光皎洁如玉,映了一室清光。
窗口上,挂了一盏花灯。
是盏莲花灯。
不是满开的莲花,而是莲叶伴着欲放的花苞,娉婷如少女,亦有一只蜻蜓立于花苞之上,便是那提手也作得似花梗,点缀几个小蕊。精致得让人爱不释手。
与当年京城之中,常郁昀送她的那盏花灯一模一样。
单单看一眼,楚维琳甚至觉得,就是当初的那盏花灯。
楚维琳犹自出神,直到腰身叫人从背后揽了,熟悉的气息在耳畔徘徊,她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道:“从哪儿寻来的?”
常郁昀轻轻笑了:“琳琳。很像是吗?我粗粗一眼看去,也觉得和从前的那盏是一样的。”
轻柔嗓音落在耳畔,如微摇的烛光略过心田。楚维琳只觉得脖颈处发麻,她不自禁地偏了偏脑袋:“难道有哪里不一样吗?”
“你看那提手上,”常郁昀指了指,道。“小蕊虽不及当初那盏多,但这上头的。也已经稍稍绽放了。”
如此细节的变化,在隔了几年之后,楚维琳已经记不起来了,况且。当时她对常郁昀的心态复杂,根本算不上好好观察过那盏花灯。
听他提起,又不由多看了两眼。
“街上瞧见了。便买回来了,想给你个惊喜。就让人悄悄挂到了屋里来。”常郁昀柔声道。
楚维琳扑哧笑了:“当时我可不肯挂的,还是宝莲宝槿一个劲劝我,说这么好看的灯,不挂起来太糟蹋了,我才勉为其难挂了一夜。”
一面说,楚维琳一面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在对方眼中看到的温柔和深情,都叫人一时失神。
那双桃花眼底如有繁星,璀璨得让人如望银河,楚维琳猛然又想到了那年上元,她们姐妹提着灯去隔壁雅间道谢,常郁昀就坐在兄弟们之中,他一言不发,只是这么望着她,用他的眼神告诉她,这灯衬你。
心中情绪满溢,楚维琳长长的睫毛微颤,凑过去在常郁昀的唇角印了一吻。
常郁昀笑意更浓,坚定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