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心掏肺的话,说得姐妹两人具是伤心不已,楚维琇想着如今困局,楚维琳却是想到了前世。
做女人难,做深宅里的媳妇更难。
红英瞧在眼里,心里也不好受,想着楚维琇这些年的苦楚,鼻子就犯酸,只是不能当着主子们的面哭上一场,只好忍住哭意,出去打了一盆热水进来,伺候楚维琇和楚维琳净面。
收拾干净了,楚维琳琢磨了会儿,挤出笑容道:“大姐,等伯娘到绍城怕是要七月里了,我们爷毕竟是父母官,不能离开金州太久,我们过些日子总要回金州去。只是,我那弟弟维琮遵从了祖父的意思,与几个同窗一道南下游学,父亲在信里提过,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估摸着也是夏日里便会到了江南,与伯娘到达的时间差不多,到时候我与他一道再来绍城。亲娘在,娘家弟弟妹妹都在,贺家总不会那么拎不清了。”
楚维琇缓缓点了点头。
病中总盼着有亲人陪伴,只是楚维琇很清楚,楚维琳如今也是嫁了人的,丈夫又有公务在身,只是因着常郁昀宽厚宠爱,才能在绍城小住几日,况且,金州那儿还有两个儿子需要照顾,都是做母亲的人,将心比心,楚维琇也懂楚维琳思儿心切。
“你只管回去,我既然晓得了是谁下的手,又是什么毒药,自然会多防备。哈芙蓉这东西,染上容易,脱离了难,但我有决心,为了爹娘儿子,我也会熬过去的,你放心吧。”楚维琇笑了笑,道,“你什么时候要走,便与我说一声,我等你七月里再来。你说得对,我母亲,弟弟妹妹都来了,他贺家若真不给个交代,哼!”
“我还要再住上几日的,不瞒你说,”楚维琳顿了顿。凑了点儿过去,在楚维琇的耳畔低声道,“这次能请的曾医婆来,全是靠着定远侯府的小侯爷李慕渝。他会来绍城,只因四皇子吩咐。自打去年冬天起,四皇子就在江南查贪墨,这半年工夫。倒了好些贪官了。听说是绍城这里出了些哈芙蓉。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再整这种幺蛾子,怕折腾下去牵连广了不好收拾,这才让小侯爷来绍城仔细摸索一番。若能早些抓到元凶,也算功劳一件。”
楚维琇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道剪影。
李慕渝这人,她自然是听说过的。晓得他是太后的心尖,颇受宠爱。只是她离京已久,一晃十来年了,许多消息比不得在京中精通。
“当年瞧着是一粉雕玉琢的小童子,现今倒是国之栋梁了。”楚维琇感慨道。“你说他们要查哈芙蓉?”
“是,我们爷知道小侯爷在查,便把姐姐的情况与他说了。果不其然,曾医婆来瞧过之后。真是哈芙蓉的干系。既然晓得这东西应当是颜氏让人给了甘果儿的,那么盯着颜氏些,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楚维琇脑子活络,一来一去的也就想明白,她缓缓挪了挪身子,在引枕上靠得舒服一些,似是苦笑似是心寒,道了一句:“哈芙蓉不是寻常东西,便是有人想靠它谋些利益,也不至于轻易到了颜氏手中。我估摸着,这背后之人与颜氏大抵有些关系,才能叫她拿到这一瓶两瓶的。等小侯爷查访下去,一根绳子拉起来,颜氏怕也牵扯其中。
四皇子亲审此案,犯事的人能讨到什么好处?大抵是连颜氏一道要治罪的。颜氏是贺家的姨娘,我倒想知道,我们爷与颜氏的深情厚谊,能不能抵过人命,抵过父母祖宗,抵过这贺家百年传承?”
楚维琳挑眉,她何尝不知道楚维琇的意思。
若贺家老太太、贺淮卿等人拎得清,早些处置了颜氏,再能供出幕后之人,将功抵过,又有人周旋一番的话,是可以保住贺家不受牵连的,可要是一直拖下去,别说是拖到何氏到江南,只要是拖到了四皇子动手,贺家就要受牵连了。
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银子大把大把地交出去,贺家百年名望都要损在一个姨娘手中。
贺淮卿读的是圣贤书,他待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