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在说她们多寻事端,她不由心头一痛,偏过了头。

    楚维琳却不能就此作数,她直直看向温大夫,问道:“温大夫,能否请您把昨日的方子再说一遍?”

    “有何不可!”温大夫哼了一声,这些富贵人家的闺阁娘子,丝毫不通岐黄,偏偏爱出风头,一位表姑娘也要这般指手画脚,可笑至极,“老夫开的是荆防散……”

    一味味药名报来,在场的大夫具是点头称是,温大夫见他们反应,越发自信:“表姑娘有什么指教?”

    楚维琳没有回答,转过头又问其他大夫:“各位也觉得这方子用得对?”

    那位老大夫道:“小公子是风寒起热,四肢却发冷,流涕咳嗽,是寒症,府上这位温大夫的方子治小儿风寒是没有错的……”

    正说着,暖阁里又是一阵忙乱动静,很快就有丫鬟又捧着换下来的小袄出来。

    楚维琳一把夺了袄子过来,摊开看了看。

    好几片黄褐色的痕迹,常恭溢病了之后就吃不下东西,早已吐不出什么来了,只有这样的水迹。

    “几位大夫,这真是风寒?风寒会吐成这样?从昨日到现在,吐了不下十次了,这么小的孩子,再吐下去哪里还撑得住?”楚维琳越说越急,又把那袄子递给段嬷嬷看,“妈妈,您见过哪家孩子的风寒是这么一个模样的?”

    段嬷嬷面色变了变,快步去暖阁里看了一眼,而后黑着脸出来:“温大夫,您在常府这么多年了,该知道府里的规矩。”

    温大夫不悦,道:“段妈妈,你信不过老夫没关系,但今日来的这几位也都是京城里有些名气的,难道这么多人都瞧错了?”

    “有没有什么病症,脉象上与风寒很是相似?”

    楚维琳的这个问题让几位大夫都陷入了沉思,又凑在一起絮絮交换了意见,还是由老大夫来回答:“姑娘,我们几个推断不出别的来了,姑娘不如再请其他人来看看吧。”

    段嬷嬷挑眉,让底下人送了他们出去,人还未走远,暖阁里一个丫鬟冲出来,说是常恭溢厥过去了。

    关氏闻言,两眼一黑,亏得段嬷嬷就在边上扶了一把才没有摔着。

    强打起精神,关氏进去照顾常恭溢。

    段嬷嬷面容凝重,与楚维琳道:“表姑娘,奴婢回松龄院里禀了老祖宗,再请几位大夫来。”

    楚维琳颔首。

    到了下午,另一批大夫也摇着头走了,只有一位悄悄和段嬷嬷说了几句:“无论是不是风寒,只怕都拖不了几日了。”

    段嬷嬷眼冒金星,又不敢告诉关氏。

    常老祖宗那儿得了信,大赵氏和柳氏也带着媳妇过来探望。

    楚维琳站在一旁,看到常老祖宗手中御赐的拐杖时,心中一动,道:“老祖宗,溢哥儿这病寻常大夫都束手无策,天下最好的大夫就是御医了,能不能去求一求恩典?”

    关氏闻言,猛然抬头。

    老祖宗捏着拐杖,许久摇了摇头:“平日里说不定能有个体面,今日是殿试。”

    殿试这一日,正是宫里最忙的日子,但没有皇家点头,便是常恒翰有相熟的御医,也不能贸贸然相求。

    刚燃起了希望又一下子黯了下去,关氏几乎站不住了,抬眸见到柳氏在旁,哭着跪了过去:“六叔母,您救救溢哥儿吧,您进宫求一求娘娘,您去了,娘娘会见您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

    这是关氏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她死死抓着柳氏的袖口,盼着她能点头。

    柳氏左右为难,她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吃不准这时候进宫是不是妥当,况且,虽是亲姐,但那毕竟是后宫里,不是她说去就直接能去了的,柳氏只能抬眸望着老祖宗:“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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