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胡贵妃的反应是这怎么可能。赵腊月没有说这句话,因为她清楚,如果修行宗派真的发疯,可以很轻松杀死所有的凡人,问题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修道者是千里挑一甚至是万里挑一的存在,如果人族没有足够的数量,修行界如何持续,更何况是杀死所有凡人,那岂不是要让人族灭种?

    除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还有些问题在赵腊月看来也无法解决,说道:“你说过,修行者是被凡人奉养的。”

    井九说道:“他不这样认为,他觉得不是凡人奉养修行者,相反是修行者在给凡人提供工作,养着他们。”

    赵腊月说道:“没有凡人,谁来种田、开矿、采海珠,谁来提供修行者需要的资源?”

    井九看了她一眼。

    没有杀猪匠,你还要不要吃肉?

    没饭吃,你要不要吃肉糜?

    赵腊月知道自己错了。

    就像所有修行者一样,习惯了被凡人奉养,便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有凡人,修行者可以自己种田、开矿、采海珠,种植药草。

    而且以修行者呼风唤雨的本事,不管做什么都必然比凡人的效率高上无数倍。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修行者大多是心高气傲之辈,全部是一心求道之人,怎么会愿意去做那些事?

    “农夫是愿意种田才去种田的吗?矿工是喜欢黑暗的地底才去挖矿的吗?海女……”

    井九想起柳词,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已经清楚。

    就算修行者不想做,依然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逼着他们去做。

    那道力量来自对死亡的恐惧,源自更强者的需要。

    赵腊月完全懂了。

    那会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但与旧世界并无本质区别。

    修行者会按照自己的天赋与能力境界,在那个世界里有着不同的位置。

    还是一层一层。

    还是抽刀向更弱者。

    与当今世界的区别,大概就只是最底层的那些人能力要强很多。

    但这么一来,至少新世界的力量要远远超出现在的世界。

    赵腊月忽然说道:“修行者太少。”

    这句话听着很有力量,实则有些无力。

    井九知道她自己也有答案,还是说道:“所以他认为修行者最应该做的事情便是生孩子。”

    当年他就曾经对赵腊月说过,太平真人如果不是无法接受世间出现一个与自己相似的血脉,早就已经布种天下。

    赵腊月想到另一个问题,如果修行者结成道侣,生下的后代里大概率会有灵骨道心,具有修行天赋,但也有一定概率生下凡人。那些不能修行的后代怎么办?难道都杀了吗?这个推论让她有些寒冷,极度的不舒服。

    那是邪道宗派、甚至是血魔教都不会做的事情。

    难怪所有人都想太平死。

    “他认为这是进化应该付出的代价,修行者虽自凡人中来,但已经与凡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命。”

    井九说道:“修行者如果想走的更远些,便应该轻装上阵,把所有旧时光的负累尽数扔掉。”

    赵腊月收回双腿,抱着膝头,声音有些低沉:“可是世界就这么大,就算修行者的世界再强大,哪怕把异大陆都占了,又能如何呢?既然没有意义,那他为何要执着于让我们的世界变得更强大?”

    井九说道:“因为他的眼里不止我们这个世界。”

    赵腊月随着他的视线向着天空望去。

    天空高处的云,落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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