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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场谈话的最后,他对井九说了下面这段话。

    “这次度假是最后的考察,但不是我们对你的,而是你对我们的,你看到了暗物之海,看到了黄玉三号,看到了连沈公子那样的人都甘于牺牲。修道是为了飞升,但在飞升之前,没有人知道仙界究竟是什么模样。星河联盟不是仙界,但足够美好,若变成坟墓,何其可惜。我会去说服曹园,也希望你能够加入到这个伟大的事业中来,把地狱变成仙界,寻找到大道所向,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的声音很温和,很寻常,在井九听来,却与曹园的声音有些相似,就像钟声,嗡嗡作响。

    直到回到套房里,那钟声仿佛还在他的耳边回荡,但说句不雅、不敬的比喻,又有些像苍蝇,着实令人心烦。

    花溪煮好了茶,给他倒了一杯,问道:“你准备留下来吗?”

    他看着窗外黑白两色的荒原,轻轻嗯了一声。

    ……

    ……

    沈云埋看着等离子束刀曾经在的位置,在心里骂了声娘。

    准确地说,这句娘是在他的意识里骂出来的,与心脏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标准时间十七分钟四十四秒之前,等离子束刀残留的最后几抹痕迹也消失了。

    引力场闭合时间足够长,状态相当稳定,不再有放电现象,又隔绝了外界的粒子进入,房间变成了近乎绝对的黑暗。

    他在很多里看过一些类似“绝对的光明就是绝对的黑暗”的扯蛋形容。对这些形容他向来嗤之以鼻,觉得这些愚蠢的作者根本不懂粒子高速运动带来的美感与绝对寂灭带来的恐慌感有怎样的区别。

    现在他则只想骂脏话。

    他已经被幽禁了七天时间。在这个过程里,他尝试着想要逃跑,却发现想不出来任何办法,不要说那些家仆们都穿戴了意识波屏蔽设备,只是引力场就可以打消他的所有念头。

    现在他只能等待着引力场潮汐那一刻的到来。问题是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能够预测引力场单独系统潮汐到来的时间,那是一种绝对随机、足以气死所有经典物理学家的现象。

    除了祈祷,他什么都做不了。

    问题是祈祷的对象是谁?那个已经死掉的远古神明,还是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老头子?

    仿佛冥冥中真有某位伟大的客观意志听到了他的祈祷,黑暗的房间里出现了几抹非常淡的耀斑,那是引力场潮汐的征兆还是有人来给自己送饭?

    自己不需要吃饭,所以不会有人来送饭,那么就是那一刻到了。

    沈云埋静静看着那些耀斑,意念微动从乱糟糟的头发里唤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被叠到非常小的纸鹤,就算摊平开来,也不会比米粒更大。

    井九把他送回战舰,离开时摸了摸他的头,就在那时候把这个纸鹤藏进了他的头发里。

    沈云埋是位经过机械改造的星空强者,更是一位学兼道法、剑道的绝世天才,自然知道这个纸鹤如何用。

    当引力场潮汐出现的那一瞬间,黑暗的世界里多出了一条极细的空间裂缝。

    那个微小的纸鹤燃烧成烟,化虚而入,穿过裂缝,便去了寒冷而广阔无垠的宇宙里。

    那道空间裂缝瞬间消失,世界重新进入绝对的黑暗之中,沈云埋不再像先前那般焦虑暴躁,平静了很多,因为现在他有了希望。

    遗憾的是,希望的存在有时候是为了让绝望显得更痛苦,有时候则完全是一种假象。

    一道沧桑而古老、淡渺却又坚不可摧的神识从遥远的地方而来,以难以理解的方式穿透引力场,落在他的意识里。

    沈云埋的脸无法变得苍白,但脑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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