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短都不一样,显示着劈柴的少年心情极端不好。

    又过了两天,书院的考试全都结束后,学生陆陆续续都走了,省亲的时间有一个多月,绝大部分学生和先生都是要回家的。

    为何要说绝大部分,因此书院中还有一个人没走,那就是宁辰。

    并非宁辰不想回家,而是他已无家可回。

    书院学生走后,堆积的柴其实已不需要再劈了,但是宁辰还是每天照常过去劈柴,并未间断。

    第五日,黑夜降临之时,柴劈完了,宁辰看着手中柴刀,怔怔发呆,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一道极为苍老的素白身影来到轮椅后,缓缓问道。

    “不知道”

    宁辰情绪低落地回了一句,他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想什么该做什么才会在这里发呆。

    “夫子,你有家吗?”宁辰轻声问道。

    “曾经有”

    夫子平静而又缓慢地回答道。

    活得久了,他几乎都已经忘了家这个字,但是,他真的曾经有过。

    “夫子,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宁辰眼中露出浓浓的迷茫之意,宫中不能回,书院的柴又劈完了,他该去哪里?

    天下太大,他身下这驾轮椅又能走到哪里。

    “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夫子回答的很简单,这也是最简单的道理。

    “回不去了”

    宁辰眼中的迷茫更浓了,抬头看着夜空中飘零的雪,遥远的星空那里,是否又有人在想念着他。

    夫子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宁辰述说。

    这一夜,宁辰和夫子说了很多话,包括他的来历他都说了,有些事情藏在心中,藏的久了,已快让他发疯,所以,他什么都告诉了夫子。

    夫子神色依然平静,即便听过了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变化,人生百态,宁辰的经历不过是在百态之外,可不论怎么说,这还是人生。

    夫子是一位很好的倾听者,宁辰和夫子虽然相识不久,但对夫子的信任却超过了任何人。

    他并不担心夫子会将今夜的这些话说出去,原因很简单,他是夫子。

    “既然没有去处,那便朝北走走吧,人生并一定非有目标才能前行,有的时候,迷茫也不是什么坏事”

    天亮之时,夫子平静说了一句话,旋即便迈着苍老的步子缓缓离开了。

    然后,宁辰也离开了,朝着北方,夫子随意指的方向,并没有任何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