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就要从大师变成神棍,被官府指称“妖言惑众”活活打死了。

    老爷明明健康的很,偏偏煞有介事地相信这些鬼话,原来他不接受自已,不是嫌自已岁数大了,也不是嫌自已是家奴身份,却是却是,高文心恨不得马上找到那个说杨凌只剩下一年寿禄的人,狠狠打他一个大嘴巴。

    她恨恨地跺了跺脚道:“不行,我去找张天师,若你真有什么好歹,张天师怎么会视若无睹?这分明是有人胡言乱语,故意危言耸听。

    她此时一身男人打扮,蹙眉跺脚却是一付女儿娇态,瞧来十分可爱。杨凌坚决地摇了摇头,道:“傻丫头,我是那种轻信这种虚妄之言的人么?不要去找天师了,就是他也未必看的出来,不过我说的话是绝无虚假的,所以你的一番情意我是决不能接受的。”

    杨凌见她急得快流下泪来,忙嘻皮笑脸地哄道:“咱们要不要打个赌?明年的这个月份,我若死了,你要在我灵位前和我结为兄妹,然后安份嫁人,若我不死,便是说谎骗你,到时我就嫁给你得了,呵呵呵”。

    高文心瞧他嘻皮笑脸的模样,也不知他说是真的假的,说他是真的吧,那副欠揍的无赖模样实在不象,说是假的,可那眼神里分明蕴含着一种深深的悲哀。自已怎么会喜欢这么个人啊!

    杨凌长长吸了口气,振作精神道:“我们现在这样,做一对红颜知已,有什么不好?难得你我单独出来,你瞧这里咦?”

    杨凌指着窗外,奇怪地张大了眼,然后走过去扒着窗户向下望。高文心莫名其妙,也忙跟了过去,只见窗下是条流速缓慢的小河,此时正有一条乌蓬船儿缓缓飘过,船头有一个半大的孩子,长的憨壮结实,只是从上边望下去,那孩子脖子上有一个紫红硕大的肉瘤,若是看仔细了叫人头皮发麻。

    此时那孩子站起来大声向后唤道:“阿爸,舅舅什么时候从广东回来?他说回来时要给我带龙眼和荔枝的,这都三个月了,还没回来呢?”

    后边摇橹的汉子呵呵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嘴馋,都这么大了也该懂点事,你阿妈在高老爷家织纺很辛苦的,别总缠着阿妈给你买零嘴吃了”。

    杨凌嘶地吸了一口冷气,“这孩子,也是无父无母,我看着可怜,就收留了下来送到这里,嗯,那是去年夏天的事了”,莫清河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耳边响过,杨凌茫然望着那轻轻飘摇着远去的小船儿,心中只是想:“他为甚么骗我?不过是收留个孩子,我又没有提出去看那些孩子,他为什么要找来个少年冒充他收留的孩子来骗我?这么怕我生了疑心,他到底做了甚么?”

    杨凌忽地惊醒过来,转身就往楼下跑,高文心不知出了甚么事,慌忙追在他身边,只抢下两阶台阶,高文心“哎呀”一声,一脚踏空扼了脚脖子,她扶住栏干疼的脸色苍白,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杨凌见状急忙回头扶住她,那八名番子方才见二楼没人,便在一楼据了两桌,要了酒菜看守,这时见大人急匆匆抢下楼来,连忙丢下筷子迎上来。

    杨凌压低嗓音道:“快,去两个人,沿着后边那条河走,追上一条船,船上有个颈上生了肉瘤的孩子,跟出他的住处,查清他的一切,快去!”

    两个番子急忙应了一声,转身奔出了酒店。杨凌架住高文心道:“你怎么样了?”

    高文心苦着脸道:“好疼,脚腕崴了,我我走不得路”。

    两个番子见大人在楼梯上架着人走路不便,想从他手中接过高文心,高文心哪肯让他们挨着自已身子,杨凌无奈,一哈腰抄起她的腿弯儿来,将她打横抱起,高文心顺势双手环紧了他的脖子,脚上虽扎心似的疼痛,嘴角却已悄然绽起一丝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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