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不理他,继续说道:“霸州镇守死了,是死在民变之中。霸州近京戍,此地竟生民变,缘何?朝廷是一定要查的、也是一定要追究责任的。张公公不死,就可以只手遮天,然后找个可怜虫背黑锅,罪证一定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可惜啊,你已经死了,别人没有能遮天的巴掌,霸州的官员何以自保?”

    张忠已经沉住了气,他冷笑归坐,满不在乎的道:“那又如何,谁敢落井下石?跟咱家作对,就是跟刘公公作对,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就算咱家死了,也不是那些废物招惹得起的。”

    杨凌点点自己的鼻子尖道:“他们不敢,我敢啊。我不但敢打狗,我还敢打狗的主人呢。如果我威国公替他们出头,把一切招揽到自己身上,你说他们会不会收集你的种种罪状,报呈上来,以便把他们自己摘脱干净呢?

    你活着,刘瑾为了收买人心,还得拼命保你,你死了,又有大堆的确凿罪状,你说刘瑾是忙着和你划清关系,往你的井里再丢两块大石头呢。还是不顾一切的维护你张剥皮的清誉?我当然不会真的动手杀了你,当天下人人认为你该死的时候,我再把你交出去。”

    杨凌悠悠一笑道:“人人都知道现在你死了。其实你没死。人人都知道你没死的时候,其实你已经死了”。

    张忠脸色蜡黄,汗珠一粒粒渗落下来。

    杨凌见状,一边去斟茶,一边架起二郎腿愉快的摇起来。

    宋小爱一声清咳,杨凌抬头望去,只见宋小爱一双乌亮的眼波在他脸上一转,然后向二郎腿上一溜,脸上有种似笑非笑的神气。

    杨凌会意,反瞪了她一眼,将腿放了下来。[天堂之吻手打]

    过了许久,张忠怪笑一声,嘶声道:“你既然不是为了对付刘公公,为什么要和咱家过不去?为了百姓,百姓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这般动用心思,再说……你以为咱家被杀了头,霸州的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你知道霸州上下的官员有多少人贪墨**么?”

    杨凌微微笑道:“杀了你或许不会有这种作用,但是有你警示在前,后来者总会有所顾忌的。上位者能够有所警醒,百姓们的日子就不知好过多少”。

    杨凌谓然一叹道:“其实百姓们要求的真的不多,真的不多。何况,霸州的贪官污吏,本国公也是要严加惩治的”。

    杨凌一击掌,大棒槌捧着厚厚的一摞文书走了进来,轻轻放在桌上,杨凌笑吟吟的道:“这是官员们检举你镇守霸州时,敲诈勒索、坑害百姓的一桩桩罪行,血债累累、罄竹难书啊。这还只是今天收到的,估计明天、后天,会有更多的检举条陈呈送上来”。

    杨凌拍拍那摞公文道:“张公公,这些罪行,有时间、有地点、有人证、有物证,本国公只消拿出三分之一送到皇上面前,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罪孽!”

    张忠颊上一阵抽搐:“好一群狗辈,他们……他们把所有罪行统统栽到咱家身上?污水……有这么泼的?他们就没干过一点肮脏事么?”

    杨凌随意翻开一份,说道:“奸宦张忠,于正德元年六月,藉口督理商税,在水路阻截商船,6路拦截商贩,敲诈勒索,所得尽数纳入私囊,商民怨声载道。此事下官赵一与所属役丁皆可作证,下官还可自商贩码头寻到受害商贩……”。

    “放屁!放屁!”张忠气得直哆嗦:“赵一!赵一!这主意就是他出的,带头阻截水6商贩的也是他,所征银两咱家只得了三分之一,他竟然……竟然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下官巡检司墨灵兴举报奸宦张忠……”

    忠的肺都快气炸了,厉声大吼道:“巡检司?小小巡检司,咱家根本不会看在眼里,他们就连到咱家大门口站一站的资格都没有,什么时候咱家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了往脸上贴金!”

    杨凌微笑道:“他们不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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