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些目光是箭,李东阳将是一支最伟大的箭靶。李东阳长长吸了口气,躬身道:“老臣刚刚回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皇上垂询便是”。
正德将双方的冲突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李卿,你是三朝元老、先帝托孤重臣,老成持成,威望卓著,你看朕该怎么办?”
李东阳略一沉吟,不理左右那道道目光,拱手说道:“皇上,所谓无风不起浪,满朝文武各执已见,事情恐怕不会是空穴来风那么简单。今日时辰已晚,依老臣之见,不妨于明日宣召威国公、刘公公和机要大员,当面说清楚的好。”
一件大事,做为一个臣子,你精心筹备,再三盘算,哪怕准备了多少年,能否成功,可能只在皇帝一念之间,君王的无尚权力,决定了这条游戏规则就是如此,现在皇上被百官冲击的情绪已在激动之中,给他一个缓冲,他可以静下心来,也更容易思索、更容易接受意见。
昔日三位托孤老臣,刘健、谢迁全都倒了,只有李东阳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的从政风格与那两位截然不同。百官逼宫,要杀八虎时,他是内阁里唯一一个建议流放而不杀的人,就因为这,激进的刘健、谢迁被驱逐,刘瑾却没动他。
现在百官之争已经逼得皇帝必须正视这个问题,他就没有必要现在表明态度了,杨、刘二人在皇帝心中的位置远非他可以相比的,他现在表态,皇帝仍然不过是把二人召来质询,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把刘瑾下了大狱。既然如此,莫不如保持中立,立场超然,随机应变的机会才多些。
要想河边不湿鞋,永远离河两三尺,这棵政坛长青树深谙左右逢源之理,倒不是他不辨是非,而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政治斗争手段谨小慎微,预留余地。这也不是生来就有的本事,也是在一次次政争中逐渐形成的。
正德最希望就此息事宁人,一笔揭过。可是见李东阳也这么说,不禁失望的坐回椅上,沉思片刻道:“明日内阁、大九卿、小九卿,及督察院、十三道御使、六科一众官员,于中和殿开午朝会。退朝!李卿,随朕到乾清宫去。”
群臣俯首:“恭送陛下!”
正德一言不发,默默离开宝座,杨廷和等人虽然急欲上前与李东阳攀谈,可是张彩等人虎视耽耽的,李东阳既然没有明确表态站在他们一边,必然有其用意,在皇帝即将单独召见之前与他交谈,不免会贻人话柄,所以他们只是望了李东阳一眼,便默默退出了大殿。
张彩等人眼看着李东阳向后殿走去,彼此对视一眼,立即心急火燎的出了大殿,急着去给刘瑾送信。宫中讲究礼仪,不得奔跑快行,这些官儿拉着架子一步三摇,心中却急如油煎。刚刚出了午门,他们就提起袍裾,一溜小跑地奔向自己的官轿,直奔刘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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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局势明朗,谁也无法后退半步,有关刘瑾贪污乱政的罪证,我已收集齐全,现在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再预作准备了,阁老先回去休息,明日便大开大阖,正面决战了”。
“是!门下告退,门下回去再拜访李东阳、杨廷和、王华等人,大家敲定个一致的调子,配合国公行动”。焦芳瞥了眼坐在墙角的成绮韵,拱手告辞。
“有劳阁老”,杨凌起身送客,成绮韵也从墙边椅上站了起来,清眸如水,黛眉如烟,娉娉婷婷,风情万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杨凌将焦阁老送出宅去,径自回到内书房,刚一进屋,成绮韵已翩跹飘至,两条翠袖玉臂环住了他的脖子,灼热的双唇紧紧啜住了他的嘴唇。
杨凌也下意识的拥住了她结实而充满弹性的小蛮腰,指尖向下触处,是腰窝儿一陷随即攸然贲起的曼妙曲线,那下边是浑圆结实、丰润中透着厚重弹性的隆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