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水花荡漾漂浮开去,水花声中,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时间是一样很可怕的东西,它能带来一切,也能带走所有……相比起人类而言,瓦特伦星人的寿命很长,我们注定是被留下来忍受岁月的那一个——如果没有好好珍惜曾经在一起的时间,那在剩下的时间里,随着时光逝去,记忆在变得模糊,到了最后,恐怕就连能够回忆着打发时间的记忆都没有了。”

    沙迦耶沉默片刻,似乎有些惊讶——在他的记忆中,门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长一段……完全不夹带任何规章条例的句子……于是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来自过来人的忠告?”

    门生转过头,似乎颇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破天荒地居然笑了。

    “算是。”

    沙迦耶无语半晌,暗自想了想这会儿正在厨房里洗碗的那位老得进了棺材以后他应该怎么办,想了想去好像都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再找一个什么的,他倒是暂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不要说考虑,光是想到自己的床上睡着一个除却陆十二之外的人,他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哪怕他曾经跟朝云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不跟她过夜。

    那时候他觉得是自己不习惯跟人家同床共枕,不过现在他倒是清醒了,不是他不习惯,而是合适跟他同床共枕的人还没有出现。

    现在那个人倒是出现了。

    不过大概满打满算只能陪他睡上他漫长的生命中五分之一那么短暂的时间。

    想到这里,金发男人终于收敛起了笑容皱起眉,觉得现在他们真的讨论到了一个让人觉得相当不愉快的话题。

    但是他完全找不到理由去责备门生,她说得完整正确,挑不出一点毛病——只不过是将沙迦耶一直在逃避的问题一阵见血地指出了罢了。

    沙迦耶有些气闷,目光在四周游弋琢磨着再说些什么转换掉这个话题,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面前的觉醒幻兽那挺完美的侧脸上那一道无法忽视的伤疤上,忽然没头没尾地说:“脸上的疤是烧伤?”

    门生似乎没想到沙迦耶会问这个,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双漂亮的瞳眸之中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很快地她便回过神来,低下头低低地说了声“失礼了”,便将那轻纱重复覆盖回脸上,这才点点头回答:“陛下猜得没错,是烧伤。”

    沙迦耶点点头,随口说了句:“这点小伤,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一秒就能修复好。”

    门生又是笑了笑,淡淡道:“如果有一天我老得忘记了他的名字,至少在照镜子的时候,我还能想起我的生命中曾经存在过这么一个重要的人。”

    沙迦耶:“……”

    有那么一瞬间沙迦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将话题推向了一个诡异的方向。

    于是他彻底郁卒了。

    不高兴。

    不高兴人类的寿命为什么这么短。

    不高兴瓦特伦星的所有生物体生命为什么这么长。

    而这个时候,在他们身后阳台的门忽然被拉开,黑发年轻人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缝后,他脚上踩着毛绒拖鞋不方便进院子,只好远远地稍稍提高声音问站在院子里的两位:“天冷好吃点热的甜品,刚才顺手烤了一些蛋挞,要不要来吃?”

    陆十二站在窗户后,看着站在水池边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觉醒幻兽双双转过头来,然后在他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其中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如同风一样卷到他跟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这么抱小孩似的抱起来,陆十二从脸红到脖子根,伸出手拽了拽男人的头发:“发什么疯?”

    沙迦耶也不管头发被拉得痛,手臂上的力量反而收得更紧了一些,将怀中的黑发年轻人抱住同时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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