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到600块的工资,我,我今天已经走了好几家,我的亲戚他们都不借我钱,我们寨子里,也没什么人家里有余钱可以借我了。”
庹灵韵哭得眼睛都肿成了一颗核桃,她穿着也不知哪一年的旧衣裳,秋季凉风习习,大家都已经穿上了长袖,庹灵韵还是一副短袖打扮,那身上的T恤被洗得泛白,颜色已经褪得十分浅淡了。
秦予希瞧着她的双脚,穿着一双解放布鞋,脚趾处被挤破了一个小洞,很快,这双布鞋随着庹灵韵的生长,就会被庹灵韵穿坏了去。
此时,秦予希才是发现,庹灵韵是满身的疲惫,她一个才13岁的女孩子,昨晚定是一夜未睡,连夜也不知走了多少亲戚家去借钱。
随着庹灵韵的哭泣,她奶奶林大花从篱笆外头冲进来,一把拉住了庹灵韵,哭着往家里拖,一边拖一边喊道:
“莫再借钱了,莫再借钱了,你借那么多钱,今后拿什么还给人家?你爷爷就是这个命,就只有这个命了。”
“啊,我不要,我不要回去,予希姐,你帮帮我,你帮帮我爷爷,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予希姐……”
庹灵韵尖声大哭着,引来了寨子里不少人的观望,她奶奶拖着她往回赶,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走,哭喊着要秦予希借钱给她。
可是秦予希,自己也没有二三十万啊,这么大一笔钱,她目前是拿不出来的。
而且,说句非常现实的话,就是有,她借给了庹灵韵,庹灵韵才不过十三岁,初中都没毕业,她拿什么还这二三十万?
院子里,秦予希站起身来,蹙眉,看这林大花拖着庹灵韵,庹灵韵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走。
篱笆外头,看热闹的何春花,阴不阴,阳不阳道:
“予希啊,你看灵韵那么可怜,你家那么有钱,你就借二三十万给灵韵呗,人家爷爷要去帝都动手术,不动这个手术人就要死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得容易!
秦予希抬头,恼怒的瞪了一眼何春花,她身边,坐在石磨上的老头子站起了身来,这里的人虽然说的都是方言,他听不太明白,可也看明白了一些什么。
似乎这个坐在地上哭的小姑娘,是在问秦予希借钱?
老头子正要说话,秦予希却是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拉起了坐在地上哭的庹灵韵,推开了林大花,扬声道:
“人得救,但是乡里乡亲的,谁家没得个难事儿?大家集资凑一凑,能凑多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