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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九听了这话,顿觉眼前一亮。

    他如今虽然快活逍遥,甚至比起一般的商户还要自在,可毕竟顶着乞丐的名头,但凡与人交往,总不自觉的矮了一头。

    故而他对这正经‘出身’,比之一般人还要热切百倍。

    于是忙不迭细问究竟。

    “有两个人,涉及了一桩钦命要案……”

    原来张成、王进来此,就是准备把追查王二虎生前关系网的差事,交代给洪九去办。

    洪九毕竟是白身,自然不算是从别的衙门调派人手。

    他一贯的精明不说,又曾帮当地官府追查过扒手团伙、人贩集团什么的,也称得上是小有经验。

    而且洪九手底下不是走街串巷的乞儿,就是些市井无赖之徒,即便被人察觉到,也不容易联想到官府头上。

    等张成把掐头去尾,把这案子的细节,与孙绍宗的交代讲了出来,洪九立刻拍着胸脯把事情应承下来,又亲自将二人礼送了出去。

    重新回到府里,洪九正兴冲冲的准备选拔精兵强将,随自己一同前去查案时,却忽见斜下里闪出个明眸善睐的少女,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

    “怎么了妞儿?”

    洪九笑道:“莫不是二子又招惹你了?”

    那少女摇了摇头,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道:“九哥,这牡丹楼咱们能不能不开?外面都说你做乞丐做腻了,想当……想当……”

    “想当龟公了是不是?”

    洪九嗤笑一声,伸手在妞儿肩头拍了拍:“嘴长在他们身上,咱们哪里管得着?难道听蝲蛄叫还不种地了?”

    “可是……可是……”

    “甭可是了。”

    洪九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灾乐祸,得意道:“咱们管不着他们说什么,可有人却能管得着他们做什么!再等等看吧,说不得过些日子,那几个贱皮子连脑袋都掉了,看到时候还拿什么造谣生事!”

    …………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左寺官署。

    “……洪九还在码头上占了一席之地,愿意卖力气挣钱的乞丐,都可以过去扛活儿。”

    说到这里,张成皱着五官眉眼,似是意犹未尽,却又不知下面还能说些什么。

    孙绍宗听他说了半天,洪九家中如何阔绰,又说起洪九涉足的生意,那还不知道他心里在纠结些什么?

    当下一笑道:“他既然有这个头脑,咱们大周朝也没禁止乞丐做生意不是?行了,你先下去暖一暖身子吧——待会儿咱们早些回府。”

    说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家里怕还有一摊子热闹要处置呢。”

    打发走了张成,孙绍宗脸上的笑意,却也霎时间收敛了个无影无踪。

    洪九这事儿,说起来也属于滥用职权,但在当今形势下,却算不得太出格。

    可什么事情就怕个‘攀比’,他洪九能凭着保长的身份长袖善舞,两年间攒下诺大的家业,其它的保长又怎肯屈居人后?

    有头脑的,学洪九一样游走在法律边缘;那没头脑的,就会像吉祥坊王保长一样铤而走险,做些掉脑袋的勾当。

    当初孙绍宗设立这保甲制,是想着先看看具体效果,再逐步改进——谁承想没过多久,他就奉命去湖广平叛,这逐步改进云云,自然也就搁置了下来。

    现如今再看,这保甲制的弊端,果然也已经显现出来了。

    保长们的权利看似不大,深知还负有许多连带责任——可就是那小小的权利,对于很多乞丐而言,却是最后的生路。

    故而时间一久,几个乞丐保长就等同于掌控了生杀大权,对下面的乞丐自然是予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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