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一时竟忘了要回应孙绍宗的致歉,幸好太子混不在意的摆手道:“什么冲撞不冲撞的,这是孤的意思,你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随即,他又追问道:“你方才曾说起,父皇册封那武承勋为王,并不是要立他做储君,而是另有深意,却不知这深意何在?”

    “这个么……”

    眼瞧着那太子妃,听到太子已经问起正经事儿,脸上羞恼之色便渐渐替换成了凝重,孙绍宗心下安稳了不少,略略整理了一下思路,又恭声道:“殿下观那信阳王,可曾对东宫储位动心?”

    “哼~!”

    太子冷哼一声,不屑道:“涉及皇统之位,但凡有一线希望在,又有那个不会动心?更何况父皇似乎有立他为储的意思,孤看他不止是动心,而是恨不能立刻就将孤取而代之!”

    “不错。”

    孙绍宗接口道:“微臣看方才信阳王的行止,恐怕不仅仅是他,就连义顺王也已经被这‘香饵’迷昏了头脑。”

    太子妃忍不住插嘴道:“这却是从何说起?”

    “自然是从信阳王身上那件蟒袍说起。”

    孙绍宗略略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他们都觉得是在对自己说话,这才继续道:“如今旨意刚刚颁布,赶制蟒袍肯定是来不及了,按常理来说,信阳王大可着旧时衣裳前来。”

    “然而他却硬是穿了义顺王一件,不怎么合身的旧蟒袍偏偏义顺王也没有阻拦!”

    “可见非但是信阳王,就连义顺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美事,冲昏了头脑,迫不及待的要彰显这份殊荣。”

    “而微臣方才偷眼观瞧,那信阳王离去时满脸的不甘不愿,恐怕绝不会就这般放弃对储位的争……”

    “孙爱卿!”

    太子突然不耐烦打断了孙绍宗的话:“你东拉西扯的这么半天,到底想说什么?他不会善罢甘休,不用你说孤也晓得孤想知道的是,父皇究竟有什么深意!”

    这耐性,估计做了皇帝也是个昏君!

    孙绍宗心下腹诽着,却也只得把话说的更加通俗易懂:“回禀殿下,以微臣之见,那信阳王极有可能会与牛家撇清关系。”

    “和牛家撇清关系?”

    太子听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道:“他既然是牛家的女婿,这关系岂是说撇清就能撇清的?”

    一旁的太子妃却是若有所悟,沉吟半晌,忽然脱口道:“你的意思是,武承勋会选择休妻?!”

    孙绍宗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然后在太子妃疑惑的注视下,沉声道:“信阳王撇清关系的手段,或许会更酷烈些。”

    说来也是世事无常,如果是太上皇主导立储的话,牛家对信阳王而言,绝对是最重要的臂助;可眼下忽然得到广德帝的垂青,同牛家的关系,却反而成了他继承大统的绊脚石!

    而广德帝要的,应该正是这样的效果。

    不过仅仅是休妻,恐怕满足不了广德帝的恨意即便眼下还不能灭掉牛家满门,先借刀杀人弄死牛家的女儿,总还是不成问题的!

    就算信阳王没有这等心思,想必届时也会有人‘好心’提醒他一番。

    不对!

    其实方才太子那番话,就已经足够让信阳王对牛家心生怨念了。

    难道说……

    广德帝在筹谋的时候,就已经把太子的反应算计在内了?

    “更加酷烈?”

    太子妃将这四个字,反复咀嚼了几遍,那红潮未退的芙蓉粉面上,便生出了些骇然之色,不过片刻之后,她又忍不住质疑道:“那齐氏,可是已经替武承勋生下子嗣了,他……他难道就一点都不念及夫妻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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