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自往那松鹤延年图下坐定,又招呼下人上了茶水,慢条斯理的捧着抿了两口,这才迎着两人急迫的目光道:“说吧,又捅了什么篓子?”

    聋老大和二子对视了一眼,方才几次试图插话不成,此时真让他们开口了,两人却都有些畏缩起来。

    洪九见状,便作势起身道:“要真没事,我可就走了,这还急着去衙门点卯呢。”

    “九哥,有事、有事!”

    二子登时绷不住劲儿了,急忙打横往中间一拦,搓着手,涎着脸道:“昨儿咱们几个兄弟,让顺天府的官差给扣下了!”

    洪九听说与顺天府有关,心下先就松了口气——他和刑名司的赵无畏赵检校,那也是老相识了。

    于是重新坐了回去,不咸不淡的问道:“怎么扣的?为什么扣的?”

    “这……”

    二子偏头去看聋老大,但聋老大却是俯首帖耳,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没奈何,他只好又赔笑道:“兄弟们闲着没事儿,跑城外灾民营……”

    “说实话!”

    洪九的声音猛然高亢起来。

    二子浑身一哆嗦,讷讷的却是欲言又止。

    这时一旁的聋老大反倒开口了:“九爷,苏老根那堂子您应该晓得吧?最近弄来十几个遭了灾的小娘们,生意好的一塌糊涂,小二爷合计着,这发财的买卖别人做得,咱们自然也……”

    “做你XXXX!”

    洪九一跃而起,揪住二子的脖领子,反正就是两个大耳帖子抽了上去,嘴里骂道:“孙大人在顺天府时,抓什么抓的最紧,你特娘心里难道没个数?!”

    二子顿时慌了,支支吾吾的强辩道:“九哥,我……我也是想给兄弟们弄……弄条财路,再……再说苏老根那堂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能做得,咱们兄弟怎么就做不得?”

    初时他还吞吞吐吐的,可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尤其想到洪九先是把自己最喜欢的妞儿收房,后又把保长的位置传给了聋老大,心下就有些不服不忿。

    于是口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再说了,这你情我愿的事儿,又不是逼良为娼,更不是强虏人口,哪里就能牵扯上孙大人了?”

    这一番狡辩,让洪九脸上的恼怒渐渐消弭,但眼中的警惕与冰冷却在飞速增长着。

    把保长的位置,交给聋老大继承之后,他就一直担心聋老大乱来,把自己拖下水,所以才让二子跟在聋老大身旁。

    原本准备等自己这里切割妥当了,再把这小兄弟引入正途不迟,那曾想到率先按捺不住的,竟是自己从小拉扯大的二子!

    半晌,洪九缓缓放开了二子的衣领,淡然的问:“说的倒是轻巧,那我问你,你手里可有教坊司的花牌?”

    二子只当他是退缩了,更认定自家这位九哥,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否则又怎会放着富贵逍遥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去做什么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

    于是大咧咧的道:“先张罗齐了人手,再想法子去弄花牌也不迟——再说了,这私娼也不是一家两家,旁人能撑的住,咱们自然也……”

    “好了。”

    洪九忽然喝止了他的歪理邪说,貌似不耐烦的问:“先说正事儿,既然是你情我愿,你们派去的人,又怎么会被官差给扣下?”

    “不知道啊!”

    一说起这事儿来,二子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皱着一张猪腰子脸,顿足道:“昨儿稀里糊涂就被抓进去了,咱们找门路疏通,也没个准信儿传出来——听说不止咱们的人,那灾民营左近抓了不老少呢!”

    “如此说来,这不是针对咱们一家?”

    “应该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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