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找对人了。
一则,杨思齐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可事情他却是一丝不苟。他手下十几个包工头儿,做事怎么样,他是要验收的。其中有三四个,特别爱惜名声,做事极为认真,这包继业就是其中之一。
这三四个人之中,包继业又是局面最小,生意最少,利润最少的一位,混的并不十分出色。也正因如此,他在杨思齐面前才格外的恭谨,给杨思齐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所以从这三四个人中脱颖而出了。
而对包继业来说,这可是让他一步登天的绝好机会。灵台只是一次生意,交下李鱼这个人,那就是一辈子的富贵,他家祖祖辈辈干这一行,那也就意味着,他的子子孙孙,都有可能因为这一机遇而改变。
李鱼见他非常激动,唯恐他也是吞天蛤蟆王超一般人物,还没入局,便只想着从中大捞一把,便咳嗽一声,严肃地道:“老包,我给你这个机会,有些丑话还是要说在头里的。”
包继业连忙神色一正,道:“李监造请讲。”
李鱼道:“钱呢,一定得叫你赚,皇帝不差饿兵,没有叫你白忙活的道理。但你赚,得有度。这个灵台,是皇太子殿下亲自任大监造的项目,不能偷工减料,不能有所差迟,要建得又快又好。”
皇太子亲自任大监造?
包继业差点儿幸福的昏过去,这是他们老包家的祖坟跟活火山似的冒了多少年的青烟,才把山一样大的一个大雨滴砸在了他的头上啊。
包继业颤声道:“李监造肯把这样的机会给予小人,小人感激莫名。小人宁愿在灵台建造上一文不赚,也要保证它建得又快又好,否则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死后永不超生!”
李鱼吓了一跳,用不用发这种毒誓啊,貌似这位说的情真意切,不似诳言,不赚钱都肯干,建个灵台,在那么大的广告效应么?
李鱼却未想到,广告效应确实有,但这只是一方面,人家更看重的是他这位灵台一旦完工,注定要在工部成为新晋权贵的官吏建立良好关系。尤其是,他还这么年轻,这棵大树要是傍上了,那得享多少年清福?
包继业此时患得患失起来,如此巨大的幸福,要是成了一场美梦,他真活不下去了。这事儿只怕瞒不住,其他人要是闻风而动,酒色财气,取悦了李监造,人家要换一个人接这工程,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板上钉钉之前,我得盯住了他,此事绝不容有失!
包继业想到这里,马上道:“详细情况,还请李监造交代下来,咱们这工契,不知什么时候签署,条款什么的,李监造您看着定,小的都没意见。”
李鱼笑道:“不急不急,这事儿明天再说。明天你到钦天监找我,我会去那里,与袁少监议事。”
李鱼说到这里,站起身,对杨思齐道:“杨叔,咱们是不是这就回了?”
杨思齐从纸堆中探出头来,挥手道:“我这儿还有些东西要处理,灵台建造的图纸,我也想先设计个粗稿出来,今日与李秋官一番交谈,有些点儿得马上记下来。你先走吧。”
李鱼知道他这一忙,就指不定什么时候了,说不定太晚的话就睡在这里,无奈之下,只好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回了,杨叔别太晚了。”
“好好好。”杨思齐答应着,头都没抬。
包继业一个箭步,袜底儿一滑,出溜到门口,将障子门儿微微用力稍提,一点声息都没有地拉开,欠身示意,恭请李鱼先出去。心中却想:“杨叔?看来李监造与杨大梁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惜杨大梁酒色财气,样样不沾……,那也得巴结着。李监造这么年轻,所好必然是有的,倒要对症下药,投其所好。”
李鱼向包继业点头致谢,出门趿上靴子,包继业赶紧跟出来,鞋都没穿好,就屁颠屁颠地侧身伴同,道:“时日看来尚早,不如老包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