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循例请安、跸见天子之外,从不擅自入宫,今儿怎么会求见,难不成……,他年纪还小,不应该有此野心吧?
李世民揣度着,道:“宣他进来!”
李鱼赶紧领旨退下,到了御书房外,向李治客气地一点头:“晋王殿下,陛下要见您呢。”
李治向他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儿,迈步进了御书房……
“就藩?你才多大,何以突然提出要就藩呢?”
“呃……儿子觉得,在京城其实无所事事,早些就藩,只要父皇派一位稳重的长史,也未必就不能打理好地方。儿子早些就藩,对地方也能多些了解,深知民间疾苦的话,才不至于……”
“好了!”
李世民心情正不好,不耐烦地打断了儿子的话,冷冷地盯着他:“雉奴,你一向不擅撒谎,心中一旦有所隐瞒,说话的时候眼神儿就会飘忽不定。究竟有什么事瞒着为父,嗯?”
李治吓了一跳,卟嗵一下跪下了,惶然道:“儿……儿……,父亲恕罪,儿子只是……”
“你慢慢说,我是你的父亲,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
李世民有些恼火地看着儿子,李治咽了口唾沫,讷讷地道:“儿子和汉王叔一向关系不错,两家时有来往。谁料……汉王叔居然图谋不轨,儿子很惶恐,担心……担心……”
李世民怒了,“啪”地一拍桌子,喝道:“混账!李元昌是你的叔父,年岁并不太大,与你的王府又毗邻,两家时有来往又怎么了?同为皇室宗亲,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他图谋不轨,为父自然治他的罪,与你何干?还是说,你对他的奸谋有所参与,嗯?”
“没有!没有!儿子绝对没有!”
李治连连摆手,唬得小脸儿煞白:“是四哥说……”
李治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马上把话咽了回去,但李世民已经听到了,他的眼睛微微一眯:“青雀?他……和你说什么了?”
李治再不敢隐瞒,结结巴巴地把李泰对他说的那番话对父亲学说了一遍,然后伏跪于地,号啕大哭道:“父亲,儿子确实不知汉王谋反的事啊!儿子断然不敢有一丝非份之想,更是借个胆子都不敢对父亲生起忤逆之心,父亲,儿说的都是心理话啊……”
李治伏地大哭,但唇角,却禁不住地露出一丝快意的感觉。
不用怀疑,李治真的是一个宅心仁厚、性情温和的人。但是,千万不要以为宅心仁厚、性情温和等同于智商低下、为人愚蠢。这种性情为人的人,一样可以拥有极高的情商和智商,很多时候,他宁可吃点亏,宁可不计较,不是因为懦弱和老实,而是因为一种性格造成的惰性,他觉得不值当的,犯不着。
他不是不懂得对付别人的手段,只是性格上缺乏攻击性,总是差不多就行,所以不免给人一种软弱可欺的感觉。李治就是这样,其实他的心机智慧、权谋手段,一点都不比别人差。
李泰为何登门威胁他,忽悠他就藩?
就凭李泰登门,他就知道,自已一定也被列为太子人选了,而且一定是四哥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而以他对这位四哥的了解,很清楚一旦四哥上位,他的日子一定会很难过,说不定就算四哥对他不起杀心,四哥手下的人也会揣摩上意,一步步地逼他去死。
想得过且过的做一个“闲王”都有危险了,李治再有惰性,也得奋起反击了。
所以,他跑到宫里来给魏王上眼药来了,而且恰因为他平素是那样的一个性情,父亲没有丝毫怀疑。实际上也不必怀疑,因为李治只是不是真的来乞饶求赦,要求外放的,他是以退为进,但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老实人偶尔作戏,反而不会有人对他的动机有任何怀疑。
一瞧这老实孩子吓得号啕大哭,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