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厌倦。

    当当当当……

    无数的金属震鸣声响起,就像是商丘城外的这主道上骤然多了无数的打铁铺子。

    当大量的尘土碎屑扬起之后,密密麻麻的箭枝和各种金属器物横七竖八的插在地上,就像是一片金属的稻田。

    微凉的风穿过这些金属的枝干,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低鸣声。

    韦长恭和城门上的许多将领和修行者身体紧绷,他们脸上的神色异常的坚毅,他们体内的力量蓄势待发,然而在下一刻,他们脸上毅然决然的神情却尽数化为惊愕,接着便变成骇然。

    “魔宗呢!”

    “他在哪里!”

    一片紧张和骇然的大叫声和厉喝声几乎同时响起!

    烟尘落处,魔宗身下那匹马已经变成一摊破碎的血肉,然而那摊破碎的血肉之中,却并无魔宗的身影。

    没有人觉得这一击已经杀死了魔宗,并将他的身体搅碎。

    然而所有人的视线里,却失去了魔宗的踪迹。

    “他在哪里?”

    不只是他们,就连那名始终跟着魔宗,始终隐匿着身影在暗中看着他的“师叔”都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

    ……

    宇文猎也很疲惫。

    但看着消失在商丘城外道上的魔宗,当那些密密麻麻的金属枝干进入他的眼瞳时,他的眼瞳却是剧烈的收缩起来,他身体肌肤的毛发也如同骤然遭受极寒般竖立起来。

    不只是他的双瞳之中失去了魔宗的踪迹。

    他的感知里也失去了魔宗和天命血盒的踪迹。

    这对于他而言是根本不可能和不可理喻的事情。

    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

    只有一个可能。

    魔宗掌握了控制天命血盒的方法,或者说至少掌握了不被他的气机所控制的方法。

    想清楚了这点,他的身上开始不断涌出冷汗。

    冷汗如浆黏|湿了他的衣衫,让他不断发抖起来。

    他能够控制魔宗,只是因为他有控制天命血盒瞬间杀死魔宗的手段,但若是这种手段失效,那他就自然反过来成为魔宗的猎物。

    魔宗的修为和力量远胜于他,他根本不可能匹敌。

    他恐惧的朝着四周望去,心里充满逃的欲望,然而在接下来的数十个呼吸里,魔宗却始终没有出现。

    他的情绪略微平静了些。

    他开始明白情况应该比他一开始所想的要略微好一些。

    魔宗还没有找出彻底解决他控制的法门,只是设法遮掩住了他本身的气息,让他无法轻易的将他找出来。

    只是他心中的寒意却并未就此消失。

    他只觉得像魔宗这样的人,能够做到第一步,就能走出第二步,第三步。

    他只希望洛阳那边不要出什么意外,希望九死蚕已经真正的重归他们手中。

    ……

    魔宗悄然的行走在商丘城里。

    商丘城里全部都是悲壮决死的气息。

    街巷之中有无数种声音和情绪不断的冲入他的耳廓和脑海之中,但他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他就像真正的幽灵一样在街巷之中行走,却没有人发现他行走在这座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