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原本就是在不断的犯错,有的人在不断犯错的路上越走越远,而有的人,却在不断的犯错之中,不断的回望,不断的纠正一些自己犯过的错误。

    至少在今日,他感到魔宗不再是魔,而是拥有了人间的气息。

    ……

    一座城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气息。

    无数的气息在魔宗的感知里出现,又被他忽略。

    他从建康城的南门进,从北门出。

    在接近北门即将真正的离开这座他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的城时,他感知到了一缕很淡但足够让他认真的去感知的气机。

    那股气机隐匿得很好,但还是被他感知到了。

    他本身有些恍惚,所以他还是花了些时间停下来想了想。

    他醒悟了过来。

    在当年眉山一带,他见了一些优秀的年轻修行者,他抛出了足够诱惑的果实。

    他知道其中的大多数人会迅速沉沦,然后变成扰乱南朝的诸多不可知因素,这可以给接下来北魏和南朝的征战带来更多的机会。而其中少数一部分人或许能够成为异类,有些人可能能够成为他的部众,有些人则会成为被他采摘的果实。

    在他看来,那些优秀而太过年轻的修行者,在得到他那种功法之后,不管变成任何的怪物,都不太会长时间的沉寂,隐忍的消失在修行者的世界里。

    随着后来的战局的失控,那些人应该早就全部死了,他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城里竟然还会感知到一名这样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竟然活得很好。

    而且似乎并没有变成那种只知杀戮和吞噬的怪物。

    这名年轻人的气息似乎很平静,很坚韧且强大。

    他真的很意外,比第一眼看见萧衍,看见萧衍那变化的时候还要意外。

    他甚至在想明白的一刹那,很想去将那名年轻人找出来,看一看。

    但不知为何,他想了想找出那名年轻人之后自己要做什么?

    有什么样的意义?

    他想了这个问题,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觉得那名奇异的年轻人,似乎反而成了他和这座城少有的联系。

    也算是有缘。

    于是他伸出了手来。

    他的指尖出现了一些幽暗的剑芒。

    这些剑芒落在了坚硬的城墙上。

    这座城墙上便出现了数十道浅浅的线条。

    他看着这些线条,满意的笑了笑。

    这便算是留给那个有缘的年轻人的礼物。

    然后他拍了拍老马的屁股,出了城,朝北而去。

    ……

    “走了,就直接这么走了?”

    躲在一辆内嵌着铅板的马车里的齐珠玑听着这样的消息,他瞪大了眼睛,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不要让任何人接近那道城墙。”

    但他明白魔宗临走时留下的那些剑痕自然有着独特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