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倘若换了个人,恐怕也会石沉大海。

    毕竟,谁也不想惹麻烦。

    李大相公和陈公公能量太大,就是锦衣卫的骆大都督看了状子,也得思量思量能不能报。

    山东矿监陈增向东林大相公李三才行贿数十万两,这张状纸的份量可把田尔耕吓着了。

    要知道,李三才和陈增这两人根本不沾边,甚至是生死仇敌才是。

    年前,李三才可是连上三疏痛骂矿监税使,请皇帝陛下停罢矿监的。

    这怎么,倒收了矿监陈增的钱呢?

    田尔耕想不通,也理解不能。

    他是锦衣卫中的异类不假,正儿八经的官二代,风度翩翩的俏公子哥,可他不傻。他知道,这张状纸所说不是他这个签事能够调查的,而是必须上报。但报上去,肯定没有下文。

    李三才是倒了,被陛下贬为平民,可陈增却没倒。这位陈公公于大内可是根基深厚着,谁个敢查他?

    田尔耕反复思量,一边将这状纸递了上去,一边则将这件事悄悄透露给了李永贞。

    因倒李之事,魏良臣将李永贞介绍给了田尔耕,双方关系十分不错。

    李永贞知道这件事后,也是惊讶,想到魏良臣南下要经过山东,便往左安门走了一趟,此后,这消息便被快马送到了正在运河上看风景的魏公公手里。

    魏公公一看还有这事,乐了,吩咐郑铎去调查此事。也不费事,告状人虽不是程守训,但顺藤摸瓜总能知道谁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当夜,一帮凶汉冲进程守训家,把个通红的烙铁往吊起来的程守训屁股下面一放,不用放绳子,饶是屠夫出身的程舍人也吓得屁滚尿流,把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给说了个干净。

    弄明事情原委,魏公公这便请客了。

    陈增来,大家相互给面子,钱能解决的事情犯不着撕破脸,动刀动枪。

    不来,那就不要怪魏公公不念同僚一场的情份了。

    在指定地点,魏公公终是见到了名闻天下的山东大佬陈公公。

    双方在乐队的吹拉弹唱中见了面。

    气氛还是塑造的很亲切的。

    可能这是魏公公一厢情愿,陈公公那头肯定不觉得亲切,耳畔传来的吹打声音让他老人家格外烦燥。

    尤其是当发现所谓的提督海事太监不过是个毛没长全的小崽子,陈公公心情之恶劣更是可想而知了。

    他老人家伺奉皇爷三十多年,可还是头一次被个小崽子这般戏耍的。

    “小王八蛋,休得血口喷人,咱家何时向李三才行过贿了!”陈增面目铁青,周围嘈杂的乐器声让他老人家烦的彻底失去风度了。

    “陈公何必动气?”魏公公扬了扬手,乐器声顿止。

    “陈公能来此地,已是表明心迹,故而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魏公公笑的很爽朗,可在陈公公眼里却是极度憎恶,越看越像是一小人得志之辈。

    “坐,坐,坐下说话。陈公年纪大了,腿脚怕是不好,如何能站着说呢。”魏公公热情的示意手下搬了一只凳子给陈公公。

    这凳子是从船上搬来的,一条长登,宽度刚够放个屁股。

    而他魏公公坐的却是上等红木打造的太师椅,上面还铺了个虎皮。

    也不知这大热天的,他魏公公坐着是不是生痱子。

    没办法,与山东大佬见面商谈,魏公公逼格不能少。

    人小,年轻轻,不能以自身之气度服人,便只能靠外面硬件装饰了。

    陈增如何会坐,又如何肯坐?

    你个小崽子坐太师椅,叫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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