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先进屋吧,外头冷!”

    宋弈没说话,周芳叹了口气,回头去看路大勇和戴望舒,三个人皆是无奈,转身回到屋里,方明晖亦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宋弈在院中,许多的交代和话语只能化作一声轻叹拍了拍宋弈的肩膀,他来了两天,却没有见到幼清,幼清生他的气不理他,他们父女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可是,若是重来一次,他依旧不会那么早告诉她倪贵妃的身份……这样的压力和担忧,就让他一个人背负便好。

    他的妮儿已经很苦了,他不愿意再让父辈们的事给她带来困扰。

    方明晖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屋里,关门,黑漆漆的房里,他困苦的坐在椅子上,闭目,长叹……

    宋弈依旧站在院中,望着窗户上的剪影,走近了几步,站在窗根下,轻声道:“丫头,我来了!”

    噗嗤一声,里头的灯熄了,那道令他移不开目光的影子消失,他微微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和你解释好不好,有的事情并非如你所了解和看到的那样,其实……便是我,不是当事人,也知道的不那么清楚异世流放。”他顿了顿,又道,“或者,你随我去见见她,让她亲口告诉你真相。”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显露着幼清的态度。

    夜色越发的重,江淮冷的受不住跑进屋里翻了件路大勇的夹袄套在身上,总算觉得舒服了点,他朝院子里探了探头,又被周芳拉进去,他咕哝道:“要不然……把门撞开?”

    “撞你脑袋还差不多。”戴望舒撇了他一眼,亏他能想出这个法子来,要开门爷早就开了,一道门一只木栓拦不住爷,就是不能这么做罢了,要不然爷何故站在院子里说话,夫人本来就生着气,要是不经她同意就进去,岂不是更惹夫人生气。

    江淮拢了拢衣裳,坐在椅子上,朝紧闭的房门看了眼,道:“外面太冷了,爷要是冻一夜生病了怎么办。”

    周芳也露出犹豫之色来,想了想,比起让夫人消气回家,爷病……就病了吧。

    大家做了取舍,就窝在正厅里不再出去。

    宋弈站在窗台上,轻声细语的说着话:“柔然全族不到百人,当年我娘和倪贵妃,便是那百人中之二,以游牧为生,虽过的贫苦可她们却很开心,远离纷争自由自在,可有一日她们在阴山脚下,遇见了元蒙人。正值隆冬,元蒙人攻城不成铩羽而归,看见他们便起了抢夺之意,那一次中,全族死伤过半,剩下的也都四散逃命,我娘进了关,也就是那时她与父亲相遇……”

    彼时,宋墉还在兵部,受圣命巡视三边,而幺子宋季柏正随他左右。

    “倪贵妃却被人抓去,辗转到了沂州的恭王府,隔年经由恭王以美人之名献入宫中!”宋弈声音清幽淡远,不急不慢的说着,“入宫后,倪贵妃曾寻死过几回,她亦一直窝在殿中并不出门,宫中的人只知道有此人,却鲜有人见过她露面……直到第二年年底,才偶然被圣上看见……壬葵之乱知道的人并不少,可真正了解内情的人却不多。”

    “当年郑皇后也才入宫不久,被太后压着又并不受宠,六宫掌印与她而言太过沉重而手忙脚乱,所以,事情一出她虽最先赶到,但却并没有处理得当,盛怒之下,圣上下令彻查,却不曾想查出来,那行凶的女官竟是受凤梧宫人指使,皇后百口莫辩之际,倪贵妃却担了罪责……圣上虽有时没有章法,可并不昏聩,倪贵妃在宫中势单力薄,无权无势,这样的事她根本办不到,而皇后亦是如此。此事虽未查到最终的元凶,但倪贵妃和相关的妃嫔皆被发入乾西,所有知情的女官内侍也被处死,而后圣上搬去西苑。”

    宋弈说着,声音渐渐暗哑,停顿了一刻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一个月后,倪贵妃在乾西失踪,无人知道她的下落,皇后不敢惊动圣上和太后,力压了此事……直到景隆二十二年年初,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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