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用担心汪氏会出尔反尔说出去,因为这件事也是汪氏的制肘。

    真是好算计。

    她和方明晖在椅子上坐下来,父女两人各自想着心事,过了好一会儿,幼清才出声道:“那皇后是不是知道我们父女的存在?”

    “应该不知道,我们在宁夏卫时因为怕别人非议,便用了化名。”方明晖也并不确定,“若是知道,她应该不会留我们至今。”他顿了顿,犹豫道,“有件事你不知道,你母亲被抓走前一日,我和你母亲上街,曾有人闯入我们家中,当时奶娘正抱着你在院子里晒太阳,那人想要将你抢走,奶娘护着你不慎掉入了池塘,随后邻居赶来,那人才作罢逃走。你也是那个时候落了病根!”

    这些事,幼清从来都没有听方明晖说过,她一直以为她是奶娘无意落进池塘的,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

    “我抱着你在医馆住了三天,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娘已经不在了,我四处打听才听邻居说的,当下便带着你将你寄放在别人家中,沿途去追……可始终没有追到他们!”方明晖眼中满是悲伤和懊恼,他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带着你回到临安,路上打听了许久,才联想到你母亲的身份,此后我才决定赴京春闱,想在京城等着有一日能再见她一面!”

    是她把倪贵妃想的太龌龊了吗,把爹爹想的太笨了吗……事情怎么会这样,她没有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的事情。

    什么人想要抢她,想做什么,杀了她吗?

    皇后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作不知?不对,幼清摇摇头,若是皇后知道这些,不可能这么淡然处之,留着她们父女,若有一日被圣上知道,不但他们一家三口必死无疑,一个看管不力包庇之罪她也一定逃不掉的。

    幼清觉得好累,她伏在方明晖的膝上,绝望的道:“这件事,不管皇后知道不知道,但一定有人知道……爹爹,不曾担心过吗。”她的语气中还留着埋怨,并非是埋怨方明晖,而是埋怨倪贵妃!

    一切都因她而起,就算是无意,也是她的错!

    她宁愿倪贵妃没有出宫,宁愿自己不曾来过这世上,也好过现在得知自己有这样一个娘……若有一日见到她,她是喊她娘,还是娘娘呢?

    幼清觉得又讽刺又可笑,可她却笑不出来,心头只有沉沉的压的透不过气的悲伤和无奈。

    “若是这样。”忽然,宋弈自外面走了进来,高大的身影像是一座山峰一般,稳稳的站在门口,道,“这件事,我来查。人过留声雁过留痕,即便过去许多年,也定有迹可循。”这些事,宋弈今天也是第一次听到。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在宫里的?”幼清抬头看着宋弈,宋弈回道,“我娘当初打听到倪贵妃在沂州恭王府……其后她便没有了消息,我当时并并未在意,后来又在宁夏卫见到她,我娘就以为她打听错了,几年后我娘去世,我偶然得知恭王府曾给圣上敬献过柔然的美女……我因宋氏的恩怨入朝后,几经波折与她隔墙有过信件来往,才确认她就是你娘。”

    “恭王府?”幼清眉头微挑,道,“恭王就是尚宗的次子,封在沂州的恭王?”

    宋弈颔首。

    幼清若有所思,大周的王爷很多,可大多已经名存实亡,先帝包括圣上都在各个封地设了衙门,封地的存在不过是给各处的王爷一份税收以担负王府的开支罢了,至于其它,早就没有以往封地的荣耀和辉煌。

    更不谈军队和权利,这也是圣上早年亲政时为数不多的的建树之一,虽未削藩,已等同于削藩,甚至有的王府都不如那些享有爵位和兵权的勋贵府邸,譬如粤安侯府镇守福建,手握兵权,不管声望还是权利都要大过王府华冠路。

    所以,那些在外的王爷若不然就安安分分老实的待在封地,若不然就费尽心思的巴结圣上,像恭王这般进献美女之事,太稀松平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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