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见他这样心里堵的气终于散了一些,她面色微霁坐了下来:“泰哥儿的婚事你说我不关心,可你问他的意思吗?他对文茵早死心塌地的,我娶谁回来他能好好过日子?这事儿没有别的办法,要不你就想办法让文茵做我们的儿媳妇,要不然就只有分家,否则将来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泰哥儿怎么办?!”

    “小孩子家的,过几天不就忘了。”薛镇世不以为然,可声音明显小了下去,“再说,文茵虽好可他也不能做出夺兄长妻子的事儿,他以后还要做官的,名声要不要了。”

    “亏你明白一回。”刘氏白了薛镇世一眼,“所以这事儿还得按我说的办,虎威堂那边你一定要跟紧一些,要是出了纰漏咱们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虎威堂就是那老虎,他们与虎谋皮本就不是轻松的事,薛镇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用刘氏提醒。

    “那你打算怎么做?!”薛镇世不确定的望着刘氏,刘氏冷笑着道,“我已经写信去泰和了,如果不出意外娘和三弟肯定赶来过来过年的,就算是年前到不了,开春一定过来。”现在离春节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虽然有些赶,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疯了吧。”薛镇世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氏,“娘年纪不小了,你让她老人家来回折腾。”他摆着手,“我不同意,你少给我折腾,还有,你可想好了,如果把娘折腾了出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咱们都要守制,我们到也罢了,泰哥儿也免不了,你不要耽误他的学业。”

    刘氏不以为然。

    这一夜幼清睡的很好,不等到卯时她就醒了,原还想再睡睡一会儿,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采芩听到声音翻身起来问道:“小姐醒了,要不要喝水?”

    “不用。”幼清回道,“采芩你开盏灯吧,我睡不着了。”

    采芩应是笑着起来穿了衣服前将墙角的宫灯点上,给幼清倒了杯水,挂了帐子笑道:“离天亮还有一会儿,要不然奴婢陪您说说话?”

    “你也上来坐吧。”幼清往床里头移了移,“坐着冷。”采芩笑着挤上去和幼清并排躺着。

    以前在福建时她们是住在府衙后堂的,不大的后院住着许多家眷,所以就显得很拥挤,她跟着父亲分到了一个四间带耳房的小院子,加上下人和师爷她们根本住不下,所以采芩和幼清以及贺娘她们都是住在一个房里,夏天的时候她们就在院子里支个凉床,贺娘点上艾叶,她们三个并排躺着看星星,听贺娘讲各种各样有趣的故事。冬天的时候她们就在房里烧个炉子,几个人窝在一张床上,又在床上铺一块大大的粗布,她们在玩叶子牌输了的人要把所有的花生壳剥了。

    “小姐。”采芩翻了个身望着幼清,“二太太这一次输了一个王妈妈,她肯定很生气吧?”

    幼清看着帐顶上绣着的蔷薇花,点头道:“大概吧。”采芩闻言露出生气的样子,“怎么会有二太太那样的人,明明是自己做的不对,却要把错处怪在别人头上。”

    刘氏就是这样的人,在她的眼中,这世上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错,而她,是受害者。

    “不说这件事了。”幼清翻身看着采芩,“咱们现在身上有多少银子?”

    采芩一愣,想了想道:“当初从延平带回来的银票奴婢收着的,还剩九千六百两,加上小姐的首饰和府里的例钱以及姑太太私下贴给您的每个月五两银子,咱们现在大约有一万三百两的样子。”

    “这么多?!”幼清捏了捏采芩的鼻子,“没想到你把贺娘管家的那一套偷学了啊,这么多钱你攒的不容易吧。”

    采芩顿时红了脸,想了想眼睛明亮的望着幼清:“咱们上京后,就开始的时候您点算过首饰,奴婢给上了册子,这几个月都没有细细的点过,正好您现在也睡不着,不如奴婢把东西搬来咱们点算一下吧,也好心里有个数。”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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