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就得罪了某个沾亲带故的“自己人”,所以柳道童弹劾父亲的时候不可能不问一声武威侯,方家毕竟和武威侯是姻亲。
但是柳道童还是毫不留情的弹劾了父亲,把父亲牵连了进去,从而降职到福建延平做了个推官,随后在福建才有了倭寇之事被发配去延绥……这就说明武威侯不但是同意的,甚至还是同谋。
“还有一事。”薛霭补充道,“王妈妈说二婶恨极了舅舅,还曾让武威侯花钱买通了押解舅舅的锦衣侍卫,若非舅舅曾因时文出色盛名远播,只怕根本没有性命活到延绥。”不管是当年的舞弊案还是其后的倭寇作乱之事,他都心存疑虑,可如今听王妈妈道出事情的疑点,他也很震惊,虽不会全然相信,可也知道此事王妈妈一个内宅妇人也没有能力信口开河。
王妈妈不可能为了报仇乱说,更何况这件事过去那么久,她就是乱说也不可能想到这件事,幼清心里再难平静,紧紧咬着唇,恨不得立刻揪着刘氏的衣领问她为什么要害父亲,当年是不是她得知父亲释罪所以派人下手的。
可惜,这是前世的事,她问不出来,只能自己去求证。
“这件事越往后越会寸步难行。”薛霭负手,目光认真的望着她,“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不管背后的主谋是谁,单凭我们无异于蜉蝣撼树,只能先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循序渐进步步蚕食。方表妹,你若是相信我,此事就交由我来办,虽不敢保证不负所托,但比起你来肯定会轻便许多。”
是啊,薛霭现在是孝廉,若明年他高中后办起事来会更加简易,只是这件事不知道深浅,她不敢贸然将薛霭推出去,她一个女子办事虽不方便,可也有好处,不但容易让人忽略轻视,就是将来事情败露被恶人察觉,薛镇扬一句女子头发长见识短胡闹妄为就揭过去了……
更何况,她首先要做的不是去撼动背后的主谋,而是要让刘氏露出本来的面目,她一定要问问她,为什么如此心狠手辣,对一个根本无意伤害她的人心存歹念。
“不用了。”幼清摇摇头,“就如表哥所言,将来我若有事需要您的帮助,您一定会倾力相助,这件事现在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您就让我自己去查,一来我若不做点什么,心里也会难安,二来,我也不想牵连到你和姑父的前程,有你们在对我对父亲都是屏障和保护,若覆水倾舟到时候便是父亲回来,再想东山再起也难如登天了。”
薛霭闭口未言,只看着幼清,目光深深,不知道在他想什么。
过了许久,幼清就看见薛霭面无表情的道:“好,就依你所言!”幼清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感谢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要谢谢您。”
薛霭没有说话,幼清又想到了王代柄的事:“二叔和二婶那边不会知道吧?”
“不会。”薛霭答的很肯定,幼清便放了心和薛霭告辞,薛霭却是喊住她,“方表妹。”
幼清回头望着他:“嗯?”又道,“表哥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薛霭微微摇头,“你去吧!”
幼清行礼告辞出了门,刚走到智袖院门口,远远的就看见薛镇世大步走了过来,而在她身后还有一位穿着豆绿色褙子身材娇小面容精致的小姑娘,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幼清微微一愣,耳边一惊听到绿珠惊呼道:“二老爷……不会把外面的那位小姐带回来了吧?”
应该就是了,那位比薛思画大了一岁,名叫薛思文的薛家三小姐。
他不先带去见刘氏,而是直接来找姑母,大概是先求得姑母的相助再去和刘氏说吧,家里越多的人理解和包容这件事,薛镇世就越有底气把外面的母女接回来。
幼清失笑,眼见着薛镇世带着薛思文进了智袖院,她略想了想就迎了过去,行了礼:“二叔好。”
薛镇世一愣见是幼清,便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又觉得碰见了不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