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世间道路上,好像从不讲究什么修身齐家,却能够治国平天下。

    道士仙尉倒是不会怀疑他们的身份。

    既然他们敢来落魄山,就算坐实身份了。

    端正疑惑道:“是他?”

    大师兄已经给出答案,棉袍书生,与那位道士率先作揖行礼。

    其余三位书生,郑重其事,与那位道士同样作揖。

    毕竟万年之前,世间若无此人率先开路,恐怕万年以后的天下,就不会是这样的人间了。

    头别木簪的看门人仙尉,迷迷糊糊还了一个道士稽首。

    等到陈平安出现在身边,仙尉顿时如释重负,原来是他们与山主作揖行礼呢。

    霁色峰的山路台阶上边,青衣小童被陈清流拉着坐在这边,没有去山脚那边待客。

    先前外出游历,刚刚重返落魄山的辛济安坐在一旁。

    远远蹲着一个落魄山的编谱官,白发童子激动万分,年谱上边的今天这一页,分量足够!

    陈灵均总觉得山脚那拨客人,瞅着有那么点半生不熟的意思,好像见过,却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陈灵均拿手肘撞了撞一旁好兄弟,小声问道:“你朋友?”

    陈清流笑道:“高攀不起。”

    陈灵均说道:“我家老爷都亲自下山迎客去了,我陪着你在这儿坐着,不太像话吧?”

    陈清流嗤笑道:“你又不是读书人,去了那边能做什么,跟人家聊之乎者也?”

    陈灵均不乐意了,道:“你不是一向以斯文人自居嘛,咋个不去凑热闹,好歹混个熟脸也好啊。”

    陈清流笑眯眯道:“我早就过了需要跟谁介绍自己是谁的岁月了。”

    辛济安点头笑道:“陈道友从离开家乡福地的第一天起,就偷偷给自己立过一个规矩,从不参加那种需要跟人介绍自己姓甚名甚的无聊酒局。好像唯一一次例外,是见着那位墨家高人?”

    因为陈灵均坐在旁边,辛济安就没有说破高人的真实身份,正是墨家钜子。

    陈清流点点头,“没记错的话,就只有那次是例外。只因为他有句话,深得我心,‘原浊者流不清,行不信者名必耗。’”

    陈灵均自动忽略那些吹牛皮的内容,好奇问道:“浊流老哥,你竟然出身某座福地?难道不是北俱芦洲本土人氏吗?”

    陈清流流露出几分缅怀神色,点头道:“其实我来自流霞洲的一座无主福地。”

    辛济安问道:“忘了问,那位谢姑娘如今身在何处了?”

    当年跟随他们一起游历倒悬山,她一直以婢女自居,拳法极重。

    陈清流笑道:“当年事成,就分道扬镳了,她跟我那几个弟子不对路,就去了西方佛国,确实好久没有她的音讯了。”

    陈灵均愈发好奇,压低嗓音问道:“你弟子当中,有没有一个姓郑的,就是出门喜欢穿白衣服的,个儿挺高,瞧着就不缺钱。”

    陈清流点头道:“是我的开山大弟子,确实姓郑,在中土神洲那边混得还不错,至于其余几个,都不成材。”

    像那韩俏色、柳道醇之流,见着自己,还有脸喊师父?

    陈灵均一下子就放心了,如此说来,当初自己喊对方一声郑世侄,不算失礼。

    只是实在想不通一件事,为何当初在山脚那边,老秀才和大白鹅好像与那个郑世侄,聊得不错?仅仅是客气?

    陈清流嗤笑一声,“姓郑的那小子,实在是太聪明了,我当年都没敢传授给他剑术,免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陈灵均拍了拍陈清流的胳膊,劝说道:“哥几个都是自家兄弟,相互间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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