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跳入井内,无需姜尚真提醒,许娇切便眯起眼,屏气凝神,明摆着是她来殿后了。

    哥舒陇上别好酒壶,毫不犹豫便纵身一跃,目眩神摇,如坠一处太虚境地,视野所及皆是风驰电掣的七彩流萤,只是多看了片刻,身体底子其实不差的剑修,就开始呕吐,只觉得呕出了苦胆汁水,等到双脚落地,汉子身形摇摇欲坠,却看到那个满脸憋屈的周肥已经解开了发髻,正在擦拭头上的污渍,哥舒陇上尴尬一笑,周肥笑了笑,然后大髯豪侠就被当头一击,被砸得两眼冒金星,当场趴地不起,坐在他身上的女子慌忙站起身,刚想要道歉几句,才开口便是一个弯腰,哥舒陇上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武将,一个娴熟翻滚,就躲掉了那些「暗器」,姜尚真便觉得有些遗憾。许娇切飘然落地,伸手轻轻拍打麦青的后背。

    大泉京师,蜃景城到了。

    在此守着小院水井的,是个有家室的火居道士,曾经是去往藕花福地历练的谪仙人,被老观主摔出观道观后,得了一道法旨,在此看门,老观主让他什么都不用管,只需在此候着,但如果被从井口跑出来的人随手做掉,也别怨天尤人,要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至于哪天可以恢复自由身,且等着,时机一到便会知道。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这位面如冠玉的青年道士就在这边娶妻生子了,顺道还纳了几房妾,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她们关系融洽,姐妹相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雨天打架,雪天也打架,不愧是专修房中术的道士,没输过,既然床笫和睦,雨露均沾,家宅妻妾们自然就不用争宠了。

    青年道士手把拂尘,小心翼翼站在檐下那边不敢靠近水井,疑惑道:「可是姜老宗主?」

    姜尚真笑道:「怎么认得我的?」

    驻颜有术的道士欲言又止,师门内曾有一位长辈女冠,就遭了姜贼的毒手,当年返回山门后,情伤极重,传闻她经常画一幅负心人的画像,丢入火盆,将那姜贼烧成灰烬犹不解气,就再画一幅,让婢女将画卷丢入共用的茅厕粪坑,道士年轻那会儿,某次蹲茅厕,无意间低头那么一看,差点被吓出心理阴影。

    道士不敢实话实说,悻悻然道:「晚辈刘愻,道号玉山,出身野鹤山的玉篓观,对姜老宗主很是仰慕。」

    姜尚真赶忙护在两位女子身前,故作惊讶道:「你就是刘玉山,那你是个大色胚啊?」

    被恶人先告状的刘愻倍感无奈道:「晚辈只是修行黄老赤篆的旁门左道,这般上乘房中术,床笫之上即是道场,并无邪Yin-心,男女合气,阴阳互补,相信姜老宗主是可以理解的。」

    姜尚真冷哼几声,一本正经道:「怎么就可以理解了,不太理解,更不接受!」

    刘愻便转移话题,「姜老宗主接下来是怎么个安排,晚辈有无略尽绵薄之力的机会?」

    除了让自己带路,偷偷潜入皇宫去皇帝陛下的那张龙床,之外诸事皆宜,都是好说的。

    毕竟一位出身正统的元婴境道士,在如今的大泉王朝和桐叶洲,说话还算有些分量。

    姜尚真问道:「通过这口水井能不能重返藕花福地?」

    刘愻摇头道:「我试过了,肯定不能。」

    姜尚真环顾四周,大雨小歇,再抬头看了眼天幕,雨过天青,碧空如洗。

    姜尚真也怕这个声名狼藉的下流胚子,吓坏了两位黄花大闺女,重新祭出了符舟,直奔云

    岩国鱼鳞渡,去找温煜转交书信。

    等到那艘符舟穿过云海,远去再远去,刘愻始终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轻轻呸了一声,什么东西,狗姜贼,还有脸倒打一耙,说我是色胚。

    就在刘愻就要转身之际,一片柳叶出现在庭院内,跟醉鬼似的,晃悠悠来到刘愻跟前,最终就那么停在他的眉心处。

    「野鹤无粮天地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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