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给?”
先前在那小宅内,跟陈平安喝了点小酒,佐酒菜是那野葱炒酱,双方相识不久,相知却是不浅,所以言谈无忌。
年轻人说大好人间,人间大美。老人说山水无数,好大人间。
大雨滂沱,天地昏暗,路旁有酒肆依旧开门,一骑悠悠而至,手持金鞭,一手拎酒壶,冒雨来此喝酒,马蹄阵阵,溅起泥泞。
明天就是清明节了。
不过对于马背上醉醺醺的贵公子而言,也没什么,反正他们马氏在这一天是不忙碌的。故乡路途遥远,不用上坟祭祖。
被大雨淋透的马研山翻身下马,打了个酒嗝,在门外就嚷嚷道:“宋姐姐宋姐姐,我需要喝你的酒来解酒,再帮我烤烤衣服。”
咦了一声,马研山觉得有些奇怪,酒肆明明开着门,那位折耳山的山神娘娘竟然没有出声调笑几句。
马研山犹豫了一下,神色自若,打了个酒嗝,竟是直接转身,要策马离去。
酒肆那边,一个黑袍青年站在门口,嗤笑道:“倒是不蠢。”
马研山身体僵硬,挥挥手,好像是在示意暗中护驾的家族供奉不用露面。
马苦玄揉着下巴,“别装了,在这玉宣国地界,谁敢打你马家二公子的主意,而且你架子大,出门哪有带扈从的好习惯。”
马研山缓缓转过头,望向那个好像很陌生又很熟悉的年轻男人,马研山先是一愣,霎时间百感交集,怔怔站在雨中,嘴唇微动,却没能开口说出什么。
马苦玄说道:“进来喝酒。”
马研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快步走入酒肆,再无半点富贵闲人的气派。
山神娘娘亲自煮酒待客。
马苦玄说道:“这是第三次见面了。”
马研山怒道:“为何不跟爹娘见面?!山上当了神仙,就连爹娘都不认了?!”
马苦玄笑道:“打小就跟他们不亲,没什么感情,跟上山修道不修道无关。”
马研山气得脸色铁青。
马苦玄说道:“先前你们家族祠堂议事,我和这位折腰山娘娘就坐在横梁上听着,看来看去,也没几个好东西,不是蠢货,就是庸人。你可能是唯一的例外,还算不笨,所以我才愿意在这边等你过来喝酒,不过今天的酒水钱,得你来结账。”
马研山咬牙切齿道:“我来结账,当然得我来结账,杏花巷马氏有今天的富贵日子,可不就是你马苦玄给的。”
马苦玄笑着转头望向宋瘠,“听听,是不是有点小聪明?”
宋瘠哪敢搭腔,继续低头煮酒。
马研山仰头喝完一壶酒肆自酿黄酒,要不是打不过对方,非要朝他脸上来上一拳。
马苦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们的仇家是谁?”
马研山闷不做声。
马苦玄笑道:“问你话呢。”
马研山点点头,“小时候无意间听过一耳朵,所以我这些年对家乡那边比较上心,就有答案了。”
马苦玄说道:“就没想过做点什么?”
马研山递过空碗,山神娘娘接过酒碗,盛满黄酒,马研山道了一声谢,这次是一口气闷了半碗,神色黯然道:“试过,不成。”
马苦玄点头道:“有心就好,已经好过那些蠢货太多了。”
马研山抬起头,小声问道:“你这趟赶来永嘉县,是想要带着爹娘和月眉一起去山上?”
马苦玄笑道:“带不走的。躲雨能躲,逃债难逃。何况讨债的,还是泥瓶巷那个最记仇的人。”
马研山满脸恐慌,“难道连你都不行?”
马苦玄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