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中土神洲,文庙圣人们的眼皮子底下,都可算是割据一方的豪雄,极深的地底下,拥有一座古怪异常的渡口,传闻可与黄泉路接壤。它的本命物是一把琵琶,论道龄,要比铁树山的郭藕汀还要悠久。浩然天下的‘妖魔鬼怪’,晓得吧,魔,当然是说白帝城的郑居中,鬼说的就是扶摇洲后山的杨千古,怪是形容竹海洞天的青山神夫人,打头的妖,就是这位美徵道友了。”

    岑鸳机疑惑道:“与我说这个做什么。”

    她一个纯粹武夫,与这些神神道道,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郑大风直勾勾看着岑鸳机,笑道:“怎就没关系了?”

    岑鸳机皱眉说道:“有话直说,不用跟我打哑谜。”

    郑大风说道:“道门尸解法,终究是下乘,算不得长生正道,假托外力的尸解,又要下一等,所以对‘外力’的要求就高了,周乎极为自负,眼高于顶,雷解之法,要找的话,当然就要找龙虎山天师,毫无悬念的不二人选,可惜双方并没有香火情,周乎既不肯低这个头,天师也未必愿意承担这份因果。”

    “水解,倒是勉强可以找渌水坑的澹澹夫人,但是澹澹夫人的道力还不如周乎,尸解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了,说不定会保不住一副仙蜕,就此沦为大道无望的鬼仙,又会心有不甘。若选火解,当然就要找北俱芦洲的那位扛把子了,本来此解最为契合自身大道,折损道力最小,问题是好死不死的,周乎刚好与火龙真人有旧怨,周乎只是求份尸解,又不是一心求死,万一火龙真人只是嘴上答应,心中暗道一句,自己送上门来了是吧……”

    “山解,又如何能够寻见神出鬼没的三山九侯先生呢。周乎也无胆识,去打搅这位德高望重、法力无边的前辈。”

    “要说剑解,更是奢望。”

    出海访仙,就算周乎侥幸找到得那座孤悬海外的岛屿,也注定无法见到那位人间最得意。

    “可世事就是这般巧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周乎得偿所愿,终于还是剑解了。”

    岑鸳机只当郑大风是在炫耀一些道听途说而来的学识见闻,由着对方好似天桥说书的絮叨。

    郑大风笑道:“只缘身在此山中。”

    岑鸳机见那郑大风的眼神有些不正经起来,便起身去往跳鱼山。

    她在行走之间,浑然不觉,自己眉心处出现一粒金光,转瞬之间便蔓延整张脸庞,下一刻,岑鸳机神采焕发,身后拖拽出千百条金色游丝,之后那些交织成一个模糊人形的缥缈光线,便与岑鸳机脱离,清光皎然,刹那间生发出经络,气府,白骨,血肉,法袍,佩饰……

    再一转身,已是女子。

    珠圆玉润不说,只说面容之美,更是难以形容。

    正是暂住在岑鸳机神魂中的大妖周乎。

    得了山顶郑先生的一道法旨,它才敢破例现身。

    郑大风对此毫不惊讶,朝她摊开手掌,懒洋洋道:“坐。仙尉道长和小米粒都忙着,就由我招待美徵道友了。”

    周乎落座桌旁,风姿卓然。

    郑大风朝她递过去一颗茶叶蛋,“道友尝尝?市井风味,价廉物美。”

    周乎摇头。

    比如郑旦已经去往九真仙馆出剑,要替云杪的道侣,仙人境的鬼物魏紫,兵解脱劫,魏紫接受了那位郑先生的建议,富贵险中求,身为女鬼,仍是选择在白昼的阴雨天,尝试举形飞升。

    郑大风将那茶叶蛋在桌上轻轻一磕,开始剥壳,随口问道:“这些年借助岑鸳机的耳目,对这座山头有何感想?”

    周乎并无开口说话的兴致。

    郑大风笑道:“看待此山,如一本书,繁采寡情,久味有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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