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如何,更有极大的恩怨。见了面,也就是平起平坐。但是对待这位人间第一位道士,姜赦内心却是实打实敬佩的,做不出放下筷子骂娘的事情,可要说满脸堆笑,与之热络言语,姜赦亦是别扭万分,干脆不见。何况看样子,那道士还未真正醒来,更没什么可聊的。
五言满脸笑容说道:“我得瞅瞅他去,面对面看看如今模样如何,你拉不下脸就别去,大不了我与那道士稽首两回,多大事,就当补上了你的。”
谢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以心声劝说一番:“五言,你们真不留下?就在这边落脚好了嘛,我也有个伴儿。要那脸皮作甚,等你们真住下了,就晓得境界啊身份啊什么的,都是个屁。这一路我故意与姜赦说些怪话,就是帮你们打头阵呢,兵法,这就叫用上了兵法。我骂的多了,山主跟裴钱便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说不定也就稍微消了气,只要上了山,就学我们小米粒,或是更早的裴钱,不肯去小镇学塾那边念书,每天总有不下山的新鲜理由。”
五言伸手挽住貂帽少女的胳膊,有感而发,“真好,哪怕万年不见,还是我认识的白景,而且好像变得更好了。”
裴钱,就是在这边长大的。
姜赦私底下总是鸡蛋里挑骨头,说当师父的,把她带上山了,也没怎么教拳,总是喜欢出门,聚少离多,所以裴钱在他那边,算不得是什么他看着长大的。五言也不惯着他就是了。
谢狗抬头瞧着牌坊,神色认真道:“这里一方兵强马壮、势如破竹,另一方节节败退、势单力薄,前者却不对后者赶尽杀绝,反而主动握手言和,你知道对战双方是什么吗?”
五言笑道:“这让我怎么猜。还是直接与我说谜底吧。”
谢狗嘿了一声,说道:“自己猜谜。”
一宗之主,到了自家山门口,也没有什么排场。
只有年轻道士站起身收书入袖。
姜赦瞧见有个年轻女子在练拳,瞧见了山脚一行人,她并不加快走桩。姜赦点点头,虽说习武资质一般,却能够完全不把陈平安、白景小陌几个放在眼里,胆识不俗,好胚子。
不过很快不知从旮旯蹦出个白发童子,缩地法还是好学的,编谱官手拿纸笔,抖了抖法袍,尘土飞扬,使劲晃了晃脑袋,尘土更多。如今境界低了,再想要偷听墙角、搜集那些独一份的山水邸报,就难了。无妨,修道破境一事,不用慌!
白发童子跑到隐官老祖身边,小声问道:“谁啊,需要记录在册吗?如今小的,算是废了,完全看不出访客们的境界修为。”
陈平安一时间也有些犯难,不知如何介绍姜赦跟五言这双道侣的身份。
他只是以心声说道:“不用记录了,回头我找你聊点私事,先去竹楼那边等我片刻。”
白发童子哦了一声,“隐官老祖先忙你的,小的这就去沐浴更衣熏香一番,再去老厨子那边吃顿斋饭。”
陈平安懒得跟她废话,问道:“小米粒呢。”
白发童子禀报道:“回隐官老祖话,跟郭盟主一起都穿着披风假扮女侠巡山呢,如今右护法担子重,管得宽了些,连那灰蒙山都要去看几眼的,骑龙巷左护法也是个马屁精,总跟着。”
姜赦啧啧称奇,境界没了,眼力还在,一眼看出她的大道根脚,一头化外天魔都能回转人身?!
白发童子将那纸笔收起,双手叉腰,“狗子,我如今是二把手,你座位得往后挪挪。”
谢狗愣了愣,叱问一句,“箜篌你傻了吧,如今你连谱牒都没了,有个屁的座椅,自封的?”
白发童子瞪眼道:“放肆,三把手怎么跟二把手说话呢。”
谢狗将信将疑,咋的,没当上落魄山首席供奉,连那座祖师堂都被这厮偷家了?
仙尉刚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