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为「马粪余氏」,没有京官,在大骊边军中却极有声望。

    上柱国袁崇,字云水,相貌清癯,很有书卷气。洪州刺史袁正定的父亲。

    上柱国曹桥,身量雄伟,是巡狩使曹枰的兄长,曹桥还是吏部侍郎曹耕心的父亲。

    在大骊官场,一直有「袁曹不同路」的说法。

    苏高山,曹枰在内,目前大骊王朝总计有六位武将获得巡狩使身份,在世的,只有四位。

    上柱国身份可以世袭,巡狩使却不能。

    传言大骊王朝目前存在着八幅升官图,其实就是或明或暗的八条升官路线了。

    同样是上柱国姓氏的紫照晏氏,当代家主虽然是晏永丰,可真正管事的,还是幕后的晏皎然,整个大骊王朝,都由他负责调配、监察和决定大骊王朝所有的随军修士的升迁、贬谪。

    只是可惜了那位寒素出身的大将军苏高山,大骊王朝首位获得巡狩使身份,战死沙场。

    都说侍郎吴王城,身为洛王宋睦的心腹爱将,之所以能够一路破格拔擢至京城兵部,就在于他与苏巡狩,是一样的底层出身。大骊朝廷中枢,必须要有几位这样出身的砥柱人物。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一国朝廷亦是同理。

    陈平安将沈老尚书搀扶起身,一路走出御书房,离着千步廊不算远,也不近就是了。

    皇帝宋和临时事情,带着那位司礼监掌印太监去往别地。

    作为落魄山最大的官迷,貂帽少女啧啧不已,这些就是宝瓶洲官帽子最大的一拨人了。

    陈平安笑道:「版刻出书一事,聊得如何了?」

    谢狗恼火道:「从老先生那边获悉,才晓得只要兜里有点钱就能自己刻书售卖,真没劲。」

    陈平安一笑置之。

    沈沉问道:「国师需不需要一身日常的官服?」

    陈平安摇头道:「不用了,太别扭。还是跟崔国师一样。」

    沈沉又问道:「不需要公服,大祀、庆典穿的朝服呢?」

    陈平安笑着点头,「朝服肯定需要两套,怎么,这个钱也得我自掏腰包啊?」

    沈沉笑道:「户部还不至于这么抠门。」

    陈平安问道:「一直没问,国师的俸禄是多少?」

    沈沉笑眯眯道:「若国师还是"照旧",就是一颗雪花钱。」

    陈平安说道:「还不少。」

    沈沉说道:「不是月俸,是年俸。」

    陈平安笑道:「不算多。」

    沈沉轻轻拍了拍年轻国师的手背,笑呵呵道:「我慢些走,还是能走的。」

    拐杖的咄咄声,敲击在路面上边。

    老人手中的那根藤杖细瘦,就显得格外劲峭。

    陈平安松开手,给了后边吴王城一个眼色。

    吴王城连忙代替国师搀扶老尚书,沈沉没有拒绝,嘴上却是不太领情,「吴侍郎就这么着急当尚书,与国师暗示我腐朽不堪,半截身子入土了?」

    吴王城心细不假,可到底是嘴笨,不知如何作答。

    沈沉笑道:「带兵打仗的,刀马不笨就行。国师,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平安说道:「方才在御书房,吴侍郎也就是慢了一步,争不过我。」

    吴王城真是里外不是人。

    沈沉缓缓说道:「一般来说,造反,就两种情况,衙门外边的老百姓觉得实

    在是活不下去了,路上人吃人,再不是什么比喻说法。或是乱臣贼子想要谋朝篡位,过一过皇帝瘾。邱国那边,我是想不太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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