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将我们都宰掉?首辅大人杀不杀,满朝文武公卿要不要杀,皇帝陛下要不要杀,太后娘娘要不要杀?御道两侧的街上,还能有几个活人。”

    “如此一来,也算大骊宋氏本事。三十几个藩属国,可都瞧着呢。大渎以南的半座宝瓶洲,不一样看着?”

    首辅大人神色尴尬。边境战事惨烈无妨,自古以来哪有打仗不死人的。就像礼部刘文进说的,京城以外,死人多了,邱国的文武官员才能额外多出一条升官道路,大骊蛮子才肯降低赋税。

    师徒二人返回住处,那弟子愤愤一句,狗日的大骊,故意将赋税订立得如此重,却将那些往下延展的繁琐规矩定得死死的,当官的捞不着油水,害得我们山上也是收入大减。

    老真人笑道:“那大骊宋氏,本就是宝瓶洲最北边未开化的蛮子,最好滥杀,惯用刀子,断了多少国祚,打烂了多少斯文正统。”

    进了屋子关了门,弟子以心声说道:“师尊,万一大骊王朝不敢杀山下为数众多的官员、文人,专挑我们山上的修道之人出气,如何是好?”

    老真人冷笑一声,“为师早已与一位邯州实权武将通了气,配合邱国做做样子罢了。若说那位邯州将军,是邱国的太上皇,那他专管邱国地界的大骊军务,也能算是半个皇帝了,邱国首辅,礼部刘文进,见了他,算个屁。”

    弟子由衷赞叹道:“师尊深谋远虑,算无遗策。大骊刑部那边颁发的供奉牌,十拿九稳了。”

    老真人洋洋自得,抚须笑道:“休要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不过话说回来,有了那块无事牌子,确实就会很不一样。”

    心中却是思量着,可惜大骊地方官员规矩多,上边的京城和陪都又都查得严,不然搁在在几十年前的宝瓶洲,那位年轻太后一旦失势,就该来此侍寝了。跻身中五境的修道之士,男欢女爱,那点床笫之乐,相较于修炼精气神,实在不值一提。可是一位垂帘听政多年的太后,却才是三十岁出头、且保养极好的美妇人,消受一番,倒也不错。

    弟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师尊……”

    老真人笑道:“好徒儿,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那弟子笑道:“没什么,只是有几句好话,有溜须拍马的嫌疑,惹来师尊不喜,不说也罢。”

    出了屋子,轻轻关上门,他眼神晦暗不明。

    天未亮,魏檗本想先将陈山主送去京城官邸点卯,结果发现陈平安竟然不在山上。

    魏檗没脸直接寄信一封给云霞山,催促绿桧峰那边将云根石和云霞香寄去落魄山。

    只得与大骊礼部报备,再跟中岳晋青打声招呼,说自己要借道过境,去云霞山谈点事情。

    晋青近期心情不佳,便与魏檗一起走了趟云霞山,权当散心了。

    他们自是没什么大事,但是两尊大岳神君联袂造访,却把云霞山给结结实实惊着了。

    天蒙蒙亮,新任山主黄钟侯,道侣武元懿,还有一拨德高望重的祖师,绿桧峰峰主蔡金简,他们都赶到了山门口,毕恭毕敬迎接两位神君的大驾光临。

    国师官邸,两进衙署诸房已经亮如白昼。不必参加早朝的官员,开始照例办事,井然有序。

    一处厢房单间内,容鱼依旧是昨日的穿着,不过今天符箐却是换了一身靛蓝衫子杏黄裙。

    自古美人是一杯谁喝谁醉的醇酒,教人贪杯。

    容鱼调侃道:“今天换衣裙,明儿再淡施脂粉,淡些再淡些,后天便可以涂抹指甲油,啧,全是心机呐。要我说啊,你随便挑个藩属小国,当个与正宫娘娘狐媚争宠的嫔妃,害得君王从此不早朝,绰绰有余。”

    符箐也不羞恼,置若罔闻。

    容鱼扬起一只手,晃了晃,好似自怨自艾道:“咱们俩练剑习武,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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