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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油压低嗓音,惊喜道:「周姨?!」
苏琅快速收好那几页纸藏在袖中,看了眼桌上木盒,犹豫了一下,便没收拾,去开了门,果真是周海镜。
她身边还有个笑眯眯的英俊男子,腰悬一枚紫皮酒葫芦。
苏琅大为意外,立即拱手道:「刑部二等供奉苏琅,见过曹侍郎。」
方才屋外廊道中,是周海镜帮忙曹侍郎隐藏了呼吸和脚步声响?还是说?
曹耕心拱手还礼,「幸会幸会,久闻青竹剑仙的大名,如雷贯耳,我跟周姑娘刚巧路过,打搅打搅。」
谁对谁如雷贯耳还真不好说,苏琅侧过身,让他们走入屋内,轻轻关上门,深知言多必失,苏琅便不再开口。
曹耕心望向高油,再次拱手,笑嘻嘻道:「这位小兄弟好,一看就是个有官气的年少俊彦。」
高油早已经识趣起身,不用师父提醒,就已经远离那张桌子,站在床铺那边。
听到这位「曹侍郎」的搭讪,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望向师父那边,苏琅却没暗示什么。
少年一头雾水,侍郎?哪里的侍郎?这处邱国的?总不能是与那位赵侍郎一般官大的人物吧?当官的,都这么吊儿郎当的吗?那我跟万言,岂不是天生就是当大官的料?算了,万言这个不讲义气的王八蛋,已经跑去山上当神仙了。
曹耕心笑问道:「小高兄弟,瞧见了陈先生,说话能把舌头捋直吗?」
高油疑惑道:「哪位陈先生?」
曹耕心笑道:「他去过你们那条巷子、找过你们周姨啊。」
高油顿时乐了,「侍郎大人是说他啊,陈宗主嘛,认得,怎么不认得,一看就是个江湖高手,没少聊……也没多聊,反正就是蛮和气一人。」
穿布鞋的家伙,听周姨说贼有钱一财主,嚯,财不露白,老江湖了。
曹耕心哈哈笑道:「那你还怕什么马尚书,以后见了面,直接问他是不是关老爷子的私生子,我也好奇此事多年了,小兄弟如果得到了答案,记得跟我说上一说。」
苏琅瞬间心中了然,差点没忍住骂娘。真是他,真当了那?
这位青竹剑仙随即转念一想,当年那场问剑,自己算不算虽败犹荣?
哪怕明知道对方是个侍郎官,可高油实在是害怕不起来,低声道:「我又不是傻子。」
苏琅怕高油说错话,只得硬着头皮笑着介绍一句,「高油,这位曹侍郎就是我们大骊京城的吏部侍郎大人,不是邱国的。」
高油瞥了眼曹耕心的酒葫芦,嘿了一声,神色腼腆道:「师父,猜是猜到了,根本不敢当真。」
吏部的曹侍郎,在京城那边,哪个不知谁人不晓,一等出身,二等才情,三等官,末等的人品,好醇酒妇人,出了名的不务正业。说句难听的,就是那种烂大街的名声。不过如高油这般在地面上讨生计的少年无赖,每每扯闲天,聊起这位貌似只有平易近人一个优点的曹侍郎,却是羡慕得很。
都说曹侍郎小时候就开始做春宫图的买卖了,京城市井坊间传得玄乎,不知真假。
曹耕心坐在长凳上,双手抱住后脑勺,习惯性往后一靠,吓了一跳,赶忙坐正身体,脸色有些尴尬,说道:「我在剑舟那边,最不受待见,确实是贬了几个官,可也升了更多的官啊,像黄阶这样的,虽说有些纰漏,做事不够老道,功劳却是实打实的,就必须升官嘛。结果还是快要被几个比较大的官老爷指着鼻子骂了,估计我敢还嘴半句,他们就敢把刀子架在我脖子
上边了。凑巧周姑娘发现你这么个熟人在这边,我们就麻溜儿来这边躲清静了。让赵侍郎独自顶上去,挨那唾沫星子。」
高油毕竟不曾公门修行过,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