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齐老剑仙找了个真正能谈心的好朋友。”

    刘蜕会心一笑。

    今天这场闲聊,其实崔东山的开场白,直呼其名“齐廷济”,就是在定调子。

    崔东山说道:“如果可以,刘道友帮忙盯着点,保不齐就有几个准备在今天捣乱的,做不成什么,恶心一下大骊王朝还是可以的。”

    刘蜕眉毛一挑,“还有这种不知死活的?真当大骊是吃素的,不怕被灭国,砸神主,破山伐庙?”

    崔东山笑道:“热血翻涌,意气用事,可以不计生死。真要计较后果,就不是意气用事了嘛。”

    刘蜕的行事作风一下子就显露出来,说道:“给我块方便通行的牌子,我要到处转转。”

    只要你跟我刘蜕做了朋友,那我给出的好处,该给的面子,就一定会超出你的预期,只多不少。

    酡颜夫人一愣,刘蜕这厮,真够绝的。好歹是位宗主,老飞升,贵为一洲道主的山巅人物,主动帮人下场打杂?酡颜夫人自认学不来。老话说人豪迈,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刘蜕算不算是舍得一张脸,能把落地的话扶上马?

    崔东山从袖中摸出一块有些年月的老旧无事牌,刘蜕接过木牌,离开城头之前,好奇问道:“你既然也是剑修,为何不在队伍当中?”

    崔东山眨了眨眼睛,道:“不差我一个啊。当局者,旁观者与有荣焉。圣贤豪杰负责编写史书,我就负责训诂注解。”

    掌律长命打趣道:“我们崔宗主就是书上经常见到的‘等’字里边的某个人。”

    崔东山抖了抖雪白袖子,抚掌大笑,“妙哉,足矣。”

    街上人海中,一个青壮男子面红耳赤,十分快意,急哄哄道:“果然是他!”

    他一肘撞在身边朋友身上,得意洋洋,兴高采烈道:“我就说嘛。还用猜?除了他,还能是谁。云起兄,非要跟我争,犟,怎么不犟了?”

    他朋友无奈道:“愿赌服输,请你喝顿好的。”

    不曾想他笑道:“我请你。”

    满身书卷气的青年疑惑道:“为何?”

    “今年会试殿试,我必然连捷高中。云起兄,你就不好说了。以后我就要跟陈平安同朝为官了,哈。这顿酒,我请,必须我请!”

    大骊朝野上下,当然都猜测陈平安是最有可能补缺国师之位的人,但人们难免还是会有些怀疑,比如他已经是在那山巅追求长生证道的剑仙了,当真愿意出山?再者他已经在桐叶洲创建下宗,当真眼光不是移去了中土文庙,例如有朝一日,谋求个副教主当当?又比如传言他跟坐镇陪都洛京的藩王宋睦从小就是邻居,不止是同乡同年,还是同一文脉的师叔师侄,那他跟皇帝陛下的关系,岂不是十分微妙?

    一旁莺莺燕燕,她们正在窃窃私语,一双双秋水长眸,同样是官宦子弟,男人们畅谈功名,她们看风神。

    “陈剑仙确实很年轻啊。”

    “你们发现没有,落魄山的女子剑仙很多啊。”

    “好像不比米剑仙差呢。”

    一听就是早早晓得米裕的。

    “他如此英俊,难怪少年时候走江湖,就能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一听就是看过那本山水游记的。

    男人们也无可奈何,渐渐天光清明的大白天,瞧得真切,唯独容貌,她们怎么夸得出口。

    京城有座历史悠久的花神庙,有芒种送花神的习俗,春尽夏来,就当是为那些替人间带来姹紫嫣红的花神们践行。大骊王朝民风尚武,历来不过分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官宦仕女和百姓人家的年轻女子,这天都会簪花,裹缠彩线,精心梳妆一番,再结伴去参加庙会。偶有些之乎者也了一辈子的老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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