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想象,多高的境界,多深的道力,才能做到如此嬉笑怒骂,游戏红尘,皆是合乎自然,心外全无一物?

    陈灵均以心声询问白发童子,这伙人是什么来路。白发童子只说不清楚,瞧着点子扎手。

    陈灵均双手负后,装模作样问了一句,“敢问满魄道友,找我何事?”

    莫非是北俱芦洲那边婴儿山雷神宅修士,兴师问罪,登门讨债了?可那笔账不是结清了吗?

    他带着聂翠娥走出演武场,说是我们边走边聊。主要还是怕在郑大风他们跟前出糗,闹笑话。

    本该先跟随华清恭他们几个登山落脚,再假装山中与景清祖师偶遇一场,搬出师尊,邀请对方去青宫山做客……全因为她的道心不济给搞砸了,聂翠娥心情惴惴,小心翼翼字斟句酌,打了一番腹稿,以心声说道:“晚辈的师尊青宫太保,从贵地回到山中,师尊对景清祖师甚是想念,不过师尊觉得若只是飞剑传信递请帖,显得过于轻浮了,所以此次晚辈下山历练,师尊便让我邀请景清祖师得闲时做客青宫山……”

    陈灵均听得直皱眉头,心想我也没欠荆老神仙一颗神仙钱啊,先前在山上,好吃好喝供着他老人家呢,每天早酒就没断过吧?难道是自己在酒桌上哪句话说得不妥当了?只是思来想去,使劲琢磨一番,陈灵均觉得好像以荆老神仙的年纪身份地位,也不至于如此小家子气,费了老大劲把自己骗过去,到了青宫山见了面,是能打一顿还是骂一顿啊?可要说荆蒿如何看重自己,什么一见投缘,忘年交啊……陈灵均觉得这种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信啊。

    难怪陈清流那穷光蛋在酒桌上,几乎从不跟荆蒿喝酒划拳,敢情是酒品见人品,早就看出荆蒿的不着调?当然荆老神仙也从不与陈清流敬酒就是了。

    把陈灵均愁得不行。

    不答应,显得矫情,真把自己当大爷了。答应了,单枪匹马赴约,倒还好说,问题是这次是与小米粒一起游历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就先嘴上答应下来,面子总要给到的,再帮荆老神仙节省几坛仙家酒酿?

    陈灵均缓缓说道:“好,我只要有空就去青宫山喝酒。”

    聂翠娥如释重负,还好,这位景清老祖终究是要卖几分薄面给自家师尊的。

    是啊,寻常人物,根本不入师尊的法眼。诚然,如果真是一个受到邀请便会面露喜色的修士,师尊又何必如此高看。

    陈灵均暗自打定主意,这趟游历,流霞洲就不要去了吧。打死不去!

    演武场,郑大风搓手问道:“觉得你们未来嫂子如何?”

    温仔细睁开眼说道:“说不定是你的弟媳妇才对。”

    陈灵均不晓得“满魄”这个道号,温仔细这种百花丛中过的风流人物,又岂会认不出撤掉障眼法、艳重三洲的聂翠娥?

    郑大风怒道:“何必为了一个女子与兄弟反目成仇?”

    温仔细揉了揉下巴,“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熟悉。”

    钟倩弹飞牙签,双手插袖,挪了挪屁股,斜靠着竹椅,白眼道:“一个个的想屁吃呢。”

    温仔细伸了个懒腰,翘起二郎腿,冷不丁来了句,“想来天底下最能蛊惑人心的神女艳鬼,还是大道长生。”

    说实话,如今的温仔细,男女情爱之心已经很淡了,不过是故意调侃郑大风而已。到了落魄山,好像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才知武道的天高地厚。时不时去花影峰那边听课,听老聋儿传授剑术道法,便又晓得了何谓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此等机缘,可遇不可求,要珍惜!

    落魄山那边,暖树帮着小米粒准备行礼,如果不是京城这场万众瞩目的庆典,山主要当大骊国师,右护法就已经跟着景清一起闯荡江湖去啦。

    一只斜挎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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