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彻底破开,陈平安依旧被困在墙中。

    陈平安没有束手待毙,太过熟悉神人擂鼓式,以及与种秋一番搏杀,大致清楚了出手路数,种秋十拳,有四拳被他出手挡住。

    可六拳结结实实砸在身上后,陈平安嘴角渗出鲜血,尤其是最后一拳,打得已经陈平安身躯弹了一弹。

    哪怕是第一次模仿别人拳架,可依旧出拳从容、章法有度的种秋,正要以十拳再来一趟的瞬间,立即后退数步,再后退,倒退着掠过了沟壑,原来在陈平安看似力竭的一刻,墙壁中的身躯微微反弹些许,就是那一瞬间,种秋如炸汗毛,念头一紧,根本不用多想,种秋就主动放弃了大好形势,选择收手撤退。

    种秋心中警惕异常,还是小觑了这个年轻人吃痛的本事,差点就着了道。

    陈平安有些遗憾,只差毫厘,就能够成功递出一拳神人擂鼓式。

    所以种秋那好似赝品的十拳,算是白吃了。

    陈平安飘然落地后,缓缓走向那条沟壑。

    种秋哑然失笑。

    我学你的拳架,你学我的步伐?

    但是种秋眯起了眼。

    他自己悟出的这个大拳架,与拳法招式无关,而是练背如山岳,肩头如行云流水,再到肘尖如鹰嘴儿,最后才是到手和拳,一气呵成,浑然一体,这样的架子一旦搭起来,不断打熬,就像山岳扎根大地,对手一拳或是一剑,再凶悍再精妙,始终都是在与种秋的整个精神气为敌。

    这样一个被种秋私下命名为“峰顶”的得意拳架,哪怕是给八臂神灵薛渊这样的外家拳大宗师,由着他瞪大眼睛旁观偷师,看了一遍又一遍,恐怕也无法真正看出内在精髓,形似不难,可没有几年的潜心钻研,神似休想!

    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已经有了几分自己拳架的神意。

    两人隔着一条沟壑,再次对峙。

    陈平安深呼吸一口气,难得在与人厮杀过程中,主动开口说话,“你这个拳架,有名字吗?”

    种秋点头笑道:“名为峰顶,早年悟出来的时候,正是年轻气盛的岁数,觉得练下去,一定可以站在人间之巅,后来就懒得改了,十位嫡传弟子当中,绝大多数练了二十年三十年,还没有你随便看几眼,来得登堂入室,不愧是谪仙人。”

    陈平安突然笑道:“我最早练拳的拳谱,叫撼山拳。”

    种秋笑道:“是我拳高众山,还是你拳能撼山,试试看?”

    种秋一步后撤,双膝微蹲,一手高高抬起,手腕微微倾斜,手掌如揽物,一手握拳收在身前。

    哪怕静止不动,种秋在这一刻,依然让整条街道的观战之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窒息。

    这是天下第一手,第一次正儿八经摆出真正意义上的拳架。

    陈平安心如止水。

    这趟在南苑国京城寻找那座观道观,逛荡了这么久,以至于最后都能让陈平安心烦意乱,连拳和剑术都耽搁放下,期间很多人和事,看过了就只是看过了,但是有一些东西,当时并未上心,却在对敌种秋之后,既是灵犀一动,更是厚积薄发。

    刚在那栋宅子住下的时候,因为经常要路过邻近的那座武馆,陈平安闲来无事,就默默坐在无人察觉的阴影处,偷看那些市井百姓眼中的“练家子”“老把式”练拳,教拳师傅是一位老人,被弟子们奉若神明,除了藏藏掖掖传授站桩、步伐和拳架,也会说他当年闯荡江湖的事迹壮举,可在陈平安看来,老人的拳法,当真不入流。

    那一次,陈平安很快就悄然离开。

    后来寻找道观没有任何头绪,又去了一趟武馆,算是散心。

    当时武馆老师傅一边看着弟子们站桩,一边双手负后,嘴上说着很空泛的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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